“好。”
車子再次啟動,一頭紮進幾乎辨別不出方向的濃霧中。
……
送別兩人,我壓著庫拉索回到出租屋,這時她的身體好像解凍了一樣,哪怕我發動異能依然生龍活虎地試圖使出剪刀腿夾死我,還好我反應快。
好像異能不能用了。
走了好幾天,公寓樓下的信箱裡已經塞滿了報紙和宣傳單。
把人甩在沙發上,在她不服氣地叫罵聲中我瀏覽完了全部的報紙,再和庫拉索對話時多了幾分憐憫。
“你是很完美的誘餌呢,庫拉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讓人迷失的白霧帶著風砸在窗戶上發出咚咚地響聲,太宰治剛剛走掉了,他像是早就知道橫濱發生了什麼一樣似乎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但我知道他沒有。
他和我一起困在長野縣的小城裡,在洋館消磨了整整一星期的時光,對外界一無所知。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不詳的白霧時,他猜出始作俑者是誰想好萬全之策了嗎,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著他走進那一團白霧中,霧氣裡好像有人在朝他招手。
我對此無能為力,因為對方要找的人是太宰治,是“異能無效化”。
我為我不能站在他的身邊而感到羞愧。
但我可以做點其他的幕後工作。
我上過表演課,老師除了教我演戲技巧還教我如何提升鑒賞水平,比如觀看戲劇。
我說不就是莎士比亞嗎,我早就把他的經典劇目裡的臺詞都背會了。
老師糾正我,看劇不是為了那些華麗的辭藻,而是瞭解它的結構,以及看演員在早就知道結局時如何演出序幕裡一無所知的模樣。
這很考驗演技,所以現實中的執棋人不會告訴棋子他的下一步是什麼。但是任何故事都會有一個宣告序幕,比如歐洲那場驚天動地的演說宣告了又一場“戰爭”的到來。
這時候報紙就很重要了。
我把《讀賣新聞》攤給她看,時間是兩個星期之前,我和太宰治來到洋館的第二天。
“這上面寫了什麼?”
庫拉索遲疑地念起來:“澀澤財團董事長參加紀念大實業家澀澤富一誕辰兩百週年紀念活動,發表講話:我們的國家需要更多更全面的發展。”
“懂了嗎,這就是序幕。”
庫拉索迷茫:“什麼意思?”
“意思是在兩個星期之前,這些人就已經想好如何在橫濱大鬧一場了。”
位於東京西側的橫濱本該成為最好的港口,卻因為異能者的存在處境尷尬。港黑以森氏株式會社的名義將橫濱的衣食住行全部包攬,其他資本勢力想要進駐都需要受到異能特務科和港黑的雙重排查,沒有人不想吃掉眼前的肥肉。
只要異能者全部消失就好了,橫濱是正常的城市,霓虹是正常的國家。
組織下毒害死老師也一樣,反對戰爭,反對不道德實驗,身負[起死回生之術]的老師足以成為他們的眼中釘。
我又翻開另一份報紙,這是老師去世當天的報紙,有趣的是在沒有任何訊息傳出來之前,這份評價老師死後功過的早報已經出現在普通人家的餐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