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要說了,不要再公開處刑我寫的垃圾了。
我粗暴地打斷她,“近藤苗子,你對佐佐城小姐傾訴了什麼,又以何種理由萌生了殺死我的念頭。”
近藤苗子的聲音突兀地掐斷了,過了一會兒又斷斷續續地念起來。
[白目,證人a生來一雙白目,白目,證人a生來一雙……]
她一直重複著這一句話。
畫面太詭異了,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彷彿本在賣力表演街舞,突然電池耗盡一隻腳還滑稽地擦著地面的機器人一樣,顫抖著試圖執行上一個口令,機械而呆板,和我第一次見她時判若兩人。
我有點不忍心,近藤編輯不是壞人。
“佐佐城小姐,請解開對近藤編輯的束縛吧,也不要再殺人了。”
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利用別人殺人,不管她的理由多麼偉大,我都不能接受。
佐佐城信子看不出我的反感似的,她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是怎麼猜到的?”
她一點都不在乎無辜的近藤編輯,我的火越燒越旺。
這還用得著猜,憑我在米花町生活四年的經驗遇到兇殺案三選一直接一秒指認兇手,更別提現在犯罪嫌疑人只有你了。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近藤小姐是位羞澀端莊的女性,恪守人交往的安全距離,這也是我挑選她做編輯的原因。”
怎麼挑選一個合適的編輯呢,雜志的新年特刊上會有硯友社每位編輯的新年寄語,幾句話就能猜到是什麼樣的人了。
“但這段時間近藤小姐越來越做出不符合她性格的事,退一萬步講,就算她是一時興奮,當我提醒後也該和兔子一樣縮回去再反複道歉吧?但是她沒有,還變本加厲了。”
“然後,我就見到了你,佐佐城小姐,喜愛我的近藤編輯應該不想和人分享與我獨處交流的時間,你為什麼會出現呢。”
終於說完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在人前說這麼一大段話了。
啊啊啊我在說什麼故弄玄虛的東西啊,把一瞬間想到的事用一大堆廢話來解釋,聽起來真的好傻。
煩死了,這種情況我真的會忍不住掛臉,把心思寫在臉上。
“請快點解開對近藤小姐的束縛。”
太宰治現在在幹什麼呢,我突然想到。
他能把這種無聊的場合變得很有趣吧,不知道他以後願不願意和我講委託時發生的故事呢。
警報聲適時地傳來,由遠及近,馬上就要到咖啡廳了。
我鬆了口氣,終於能回家了。
“佐佐城小姐,你還是跟警察談談你的理想吧。”
快點結束這場鬧劇吧,在外面待這麼久還被人圍觀當眾朗讀我寫的垃圾,我要窒息了。
“容我拒絕。”佐佐城信子說著身子向後靠去,輕巧地翻過沙發靠背跳到隔壁桌上。
有危險!身體先於大腦反應,我下意識地彎腰偏頭一躲,近藤苗子竟然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刀,被我躲開後直接紮進了桌子上。
佐佐城信子,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不入夥就得死?
再次躲過近藤苗子的攻擊,咖啡廳尖叫聲一片,所有人瘋了一樣往外跑。
佐佐城信子呢,一腳把近藤苗子踹倒我朝她撲了上去,她還夾在人流中想逃走,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