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瀾兩點到教室,有人擠在杜子騰和林琳座位上對答案,一般做出這種舉動的人都對自己很有信心。
她心不在焉,筆記本上的字再次變成沒有意義的符號,午睡後頭很疼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迷糊的狀態。
最後二十分鐘大家紛紛起身收東西。
“啊——”尖銳的聲音讓所有人驚嚇後轉。
“你是不是有病!踩我書包幹嘛!”
底下的人竊竊私語,原來是兩個女生發生了沖突,眾人勸了幾句就各自離開。
“溫雨瀾,你沒事吧?”蔣依婷看她嘴唇發白像失了魂似的不免擔憂:“是不是燒還沒退?吃藥沒?”
“我沒事。”
“誒!你幹嘛去操場啊?馬上要考試了!”
操場方向,溫雨瀾隨處靠牆蹲下,身體止不住發抖,心髒因刺耳的尖叫狂跳,快十分鐘了都沒恢複平穩的跡象。
她環抱膝蓋發愣。
大腦像是裝了一個時光回溯機,她聽見激烈的爭吵,還有物品落地的聲音。又是那個月餅盒,話語人物她都記不清了,那個月餅盒的形狀大小她記的格外清楚。
圓形的,特別大,直徑比她手臂還長,落到地上發出咣當聲,裡面剩下的四個月餅滾落在地,裡面有她最喜歡吃的蛋黃月餅。
接著還是無盡的爭吵,還有苦澀的味道。
溫雨瀾去衛生間洗臉,又趕去考場。
人都到齊了,她坐在第一列,穿過去時她下意識向四周掃了一眼,眼睛突然被刺到猛地縮回來。
她呼吸困難,不明白為什麼會碰到林京屹。
他就在溫雨瀾座位的斜後方。
太近了。
她渾身不自在。
她旁邊的窗戶是開的,風從不大不小的縫隙裡擠進變得威力強勁,半張臉都冰涼。
期間,溫雨瀾試圖去關上,只是移了一點窗戶與卡槽摩擦發出劇烈的響聲在寂靜的考場格外刺耳。她停下,害怕別人注意到她,更怕林京屹看到她,就傻傻吹了一個小時冷風,到了最後注意力渙散,頭微痛。
回去以後她就發燒了,好不容易吃完的藥又要重新去買,溫母嘮叨:“你要多吃點飯,抵抗力太差了,怎麼又發燒了。”
這次溫雨瀾聽話地吃完了滿滿一碗的排骨燉湯。
考試成績出來以後,溫雨瀾終於意識到自己高一高二努力學習打下的基礎已經不足以與別人競爭。
她考了高中有史以來最差的一次成績——八百多名。
更糟糕的是,溫雨瀾分析完試卷後發現並沒有馬虎失分的題目,也沒有考後恍然大悟的後悔,她是真的不會做。
緊迫感油然而生,她清楚快要沒有時間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不能輸!
如果最後她考出這樣的差成績,別人會怎麼想她?考上了大名鼎鼎的十一中卻考不上一個好大學,那她不就成了一個笑話嗎?!
她晚上偷偷躲到被子裡哭,白天又強撐著學習。聽不進去課就不聽,她就自己看解析,全班都抬起頭聽老師講試卷,只有她低頭,這樣的動作是極為明顯的,她被物理老師批評。
“有些同學啊,成績又不好還不認真聽,以為看著個答案就能把問題搞懂?我告訴你,老師講的比紙上的一堆過程要好得多!”
溫雨瀾抬頭對上物理老師嚴肅的眼神,她神經愈發緊繃,便不敢自己學了,假裝成認真聽講的樣子,但注意力全放在難耐的身體感受上去了。
一直到第三週,她決定去心理諮詢室。
她逃避去思考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大概還是心存不切實際的希望吧。
語文課結束,溫雨瀾就裝作有事跑出教室。她獨自一人穿過操場走到高一教學樓,一路上左顧右盼害怕碰見認識的人。
她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蔣依婷也不想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