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淚目之中,謝靈均不知不覺亦紅了眼眸,耐心地為她拭淚,“那要你留下,為照顧霢霂,你可願意 ”
此為小主子的名字,杏顏早已聞及過幾次,即刻點頭,“自然願意。”
謝靈均含笑,又道:“不過,若有合適的郎君,你也留意幾分,若打聽清楚了便嫁出去也好。你在這裡,我總還是不太放心。”
杏顏哭喊:“奴願留下照顧小主子。”
“也好,天下郎君薄情寡義,也沒有幾個好相與的。”
謝靈均說完,攏著披風,正欲回,身前卻猛然出現一道高大人影。
這是一個絕無可能出現在此處之人 !
謝靈均美眸圓睜,看著面前已多日未見的崔彥臺,簡直是大驚失色。
“靈兒,我有話同你說,說完就走。”
他如此道了一句,芝蘭玉樹般的身影一動未動,雙眸緊緊凝視住她。
“你在這裡做什麼?”謝靈均自問與他無話可說,催道,“崔二爺,此為女眷內宅,你在此處實在於禮不合,你若不走,我只能喊人了。”
崔彥臺輕輕扯了一下唇角,面上卻毫無笑意,“你不顧名節,卻連與我說一句話也是不敢 你竟恨我到如此地步 嗯 ”
他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逼退她,眼眸猩紅,一滴淚從眼眶之中蓄滿,嘆息著落了下來。
“我去過祁連山了。那裡盛滿了雪……冰冷徹骨。”
謝靈均推開他,“你怎會知道 ”
“等人的滋味,差的很。”
他自顧自說完,抬眸,低低地訴道,“拒了璇璣表妹,是為你。去北征,是為你,我一心只想娶你為妻,尊你護你,矢志不渝 !”
說完,他用自己腰襟上那把匕首,往心口插了一刀,血即刻奔湧而出。
“三年前,我口不擇言,高傲以拒。這一刀,可還 ”
他忍著痛,將刀抽了出來,用袖口擦了一下唇邊湧出來的血。
謝靈均彷彿僵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隨後他之話語很快又傳到了耳畔,“一刀不夠 ”
“好,那……”他緊握著匕首,似要再入一刀。
謝靈均咬牙,握住他小臂,“夠了 !”
“崔彥臺,你真是病的不輕。”
說完,她轉身去命杏顏去取來包紮的布條,回來之後,對上他晶亮的眼神,沒好氣道,“朔州的風吹了三年,人也吹得瘋傻了 !”
她這樣埋怨的話語令崔彥臺心口一熱,似乎那點痛根本算不了什麼,只要能獲取她的一絲絲關切,就算再來十刀,或命他赴死,他也是心甘情願。
謝靈均替他草率包紮完,抬眼便見他眼眸炙熱,頓時將剩下的布條摔到他臉上,怒道:“還沒看完 還不速離去 ”
他未躲,將那布條握住,隨即十指緊緊攥住,許久,輕輕嘆了一聲。
……
祁淮序今夜借醉酒之故早早回了府邸,拋下徐映之後便回了棲雪閣。就在他以為將要見到他妻之時,他竟望見了另一個男人,落在謝靈均的對立之面,說完那樣一段話後,用刀插進了自己心口 ! 又是狀若瘋癲地問道,一刀不夠
接下來,更加瘋詭之事竟又發生了,他妻竟親手用布條為他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