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歸沒有繼續往下說,直接離開了。
玄非墨此時的心情很糟很亂,亦無暇多想其他,只沉著臉跟著燕傾城去看醒來的人。一路上思緒紛亂,時間彷彿回到了十歲那年。
一場大火,五十萬生命化為灰燼。
十歲的玄非墨也險些命喪火海,若非那人突然出現捨命相救,怕是也就沒有後來威震天下的風國攝政王了。
也是那個時候,玄非墨才知道,原來這世間,他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雲子歸見到沈默的時候,她已經醒來了,正手足無措地在房間裡尋找伏羲琴。他沒有立即進去,就那麼安靜地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她。
沈默發覺有人,抬頭去看,見是雲子歸,頓時喜笑顏開,“雲美人,你來啦。”
雲子歸長睫微顫,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沈默欣喜的樣子。
沈默想起自己正在找伏羲琴的事,問:“對了,你看到伏羲琴了嗎?也不知道玄非墨那個家夥給我收到哪裡去了,害我找半天!”
雲子歸張了張口,卻終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默心頭湧上不好的預感,她走到雲子歸身邊,與他面對面,仰頭,帶了幾分小陰險的目光來回掃射他的臉。
“雲子歸,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沈默佯裝生氣地問,咄咄逼人的樣子看起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雲子歸心知事情瞞不過,只得如實以告,“伏羲琴、玉琵琶、流光笛和斷魂簫已經沒用了。”
“你說什麼?”沈默不敢置信地驀然抬眸,看雲子歸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嘴角禁不住有些顫抖,她努力保持著開心的笑容,“雲子歸,別鬧了,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雲子歸垂眸,安靜地看沈默,用眼神告訴她自己沒有開玩笑。
沈默嘴角的笑容有些繃不住,腦子裡慢慢變得空白,“雲子歸?”
雲子歸輕嘆,“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沈默動也不動,就那麼努力維持著笑容看著雲子歸,暗地裡下意識地掐動手指,果然發現已經徹底不見了伏羲琴等的蹤影。她有些不甘心,繼續窺探天機。
雲子歸想要阻止沈默這種自殺式的行為,可是對上她倔強固執偏偏又含笑的眼神,竟是沒有絲毫的力氣去阻止了。
沈默還在掐算,不可思議的,這一次她竟然看到了很多以前自己所不能看到的東西。玄非墨的猶豫掙紮,燕傾城的虛弱無力,甚至禁地裡那一道看起來無比單薄的背影。
那個人是誰?
沈默賭命一般的,試圖看清那人的長相,卻終究是徒勞。
腦海中不期然想起自己曾經在夢裡看到的一幕,喜堂之上,一對男女三拜成親。
終於,沈默臉上笑容不再,唯餘冷漠。
“雲子歸,我要回去了。”許久,沈默沉沉地開口,語氣中盡是肅殺薄涼。
雲子歸微怔,黑眸瞬間黯淡下來。原本異星的到來就有違天道,而今沈默主動表示要回歸原先的世界,本應該是一件好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開心不起來。
“回去以後……有何打算?”雲子歸問得極為艱澀。
沈默笑,“還能怎樣,找個男人結婚生孩子唄,總不能讓我老爹白發人送黑發人。”
“那玄非墨?”
“玄非墨?”聽到這個名字,沈默眉眼間多了三分恨意,從來男子多薄倖,想不到自己終究還是栽在了一個男人身上,“帶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