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玄非墨當真帶著燕傾城來到了驛館。要問他為什麼非要等一天才帶人來,據他給出的理由嘛,神醫向來蹤跡飄忽不定,你總得給我時間去找不是?
所以,這一爺對於鬱離而言,絕對是難忘至極的。因為身體有恙,原本的接風宴便不了了之。
玄鈺怎會猜不出這件事情跟自家好皇叔有幹系,於是假惺惺地派了十幾個禦醫帶著各種各樣的補品藥物前來表示誠摯的慰問。
實際上,某皇帝早已經樂暈在禦書房。
玄鈺比鬱離小幾歲,有關於鬱離的名聲從小沒少聽。總之,他對於鬱離這個花花腸子一圈圈的雲國太子可是非常非常感興趣。
“殿下,攝政王帶著神醫來了。”清歌恭敬地站在門外,低問。
房間裡,鬱離正懶懶地靠坐在窗邊,身上還裹著床單,樣子滑稽又有些狼狽,哪裡還有半點昔日模樣。聽到清歌的話,頓時一個激靈,險些跳起來。
聽說玄非墨來了,鬱離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把床單再裹得嚴實一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自是不例外。
“請進來。”這三個字,鬱離絕對是咬牙切齒來說的。
清歌得令從外面開啟房門,轉而邀請玄非墨等人進去。“攝政王,我家太子殿下有請。”
玄非墨面具下的神情高深莫測,昂首挺胸負手而入,燕傾城緊跟其後,順帶著還有小跟班藥童一名。
如果有選擇的餘地,鬱離是打死也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玄非墨,奈何渾身是豆身不由己,也只能面子裡子都豁出去了。
不過,鬱離到底還是對此耿耿於懷,他背轉過去,留給玄非墨等人一個高冷孤傲的背影,然後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從床單中伸出來,“有勞神醫。”
神醫燕傾城臉上罩著紫色面紗,只有一雙漆黑透徹的眼眸露出來,明明是水波流轉,卻偏偏透著一股清冷涼意。
“神醫,請為太子殿下診脈。”玄非墨沖著鬱離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長。
燕傾城微微頷首,手腕微轉,一道銀絲便迸射而出,準確無誤地圈住了鬱離的手腕。
須臾,燕傾城收回銀絲,丟下一句毫無感情的話,“病入膏肓。”
鬱離聽了,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情急之下,他豁然轉過身來,不可思議地瞪著面無表情的燕傾城,“你說什麼?”
燕傾城的眼神並沒有因為看到鬱離那張忽然出現在視線中的麻子臉而有任何波動,仍是一臉的淡定,“我說,你沒救了。”
鬱離簡直要內傷,一張臉青紅交錯。“本宮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可是從沒有如神醫所言這般嚴重。”
燕傾城稍稍抬高了下巴,眼角處一絲冰冷乍現,“雲國那些庸醫,一個個可是惜命得緊。”
這話點到即止。
鬱離神色頓時陰鬱起來,燕傾城說得對,雲國的太醫自然不敢輕易“詛咒”自家太子殿下。但,依舊有些不甘心。
“會不會,是——”鬱離凝眉,斟酌著用詞。倒不是他貪生怕死,只是,他還有太多的事未做,絕不可能出任何差池。
“你在質疑我的醫術?”但很顯然,燕大神醫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