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子從醫院回來後,就不停地在翻找那本墨綠色,雕有橄欖枝花樣的硬皮本。她把自己帶回來的揹包和行李的夾層,包括房間的裡裡外外都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
祁桂淑正在廚房裡忙活。爐子上煮的玉米蘿蔔排骨湯蒸汽縈繞,她用湯勺攪拌了一下,拿了一個碗盛了一口,嚐嚐鹹淡。味道淡了,撒上小許鹽。接著,她又動手去切放在砧板上的洋蔥。
袁晨子進到廚房問:“媽,你在我的揹包裡見過一本墨綠色的硬皮本嗎?”
“什麼墨綠色的硬皮本?”祁桂淑眨了眨眼,刺激的氣味滲入她的眼睛。
“就是你之前鎖在抽屜裡的那本!”
“喔,沒看見!”
袁晨子垂頭喪氣地回到房間,繼續翻找。可仍舊沒有找到。她躺倒在床上,努力地回憶它可能落在的地方。會不會是落在森頓大學了?
她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目不轉睛地盯著中央那盞飛機型水晶吊燈,她想起了森頓大學,想起了大禮堂,還有圍牆後的男生。他叫什麼名字,她以為是自己忘記他的名字了,可仔細回想,才知道自己從未問過他的名字。
一場大病之後,關於森頓大學裡的事情,卻彷彿是她在一層薄紗後面所看到的故事,看不清人物的面孔。但是那種停留在內心裡莫名其妙的感覺,一直都盤繞在心頭。
她讓姐姐在學校留意是否有人撿到她的硬皮本。
袁晨子回到學校上課。這是她升高二第一次踏進學校,同時還有一個新的身份,理科生。她被新的班主任領到教室。一個分發作業的男生正在看著她。他穿著一件黑白格子襯衫,面板呈古銅色,濃眉大眼。他是班上的班長,叫秦靖。袁晨子把目光迎上去,男生急忙轉移目光,繼續走動到教室的別處,接著分發作業。
一番簡短的介紹之後,袁晨子被安排和一個尖嘴,兩旁的髮絲撩到耳後,帶著銀白色金屬眼鏡的女孩坐在一起。袁晨子記得她,她就是在溜冰場和自己比賽的那個女生,好像叫程芙曼。但是,她現在如此乖巧的穿著打扮和當時在溜冰場的相差甚遠。原來她也是觀振中學的!袁晨子心想。
幾個女生在竊竊私語。袁晨子不知道她們在談論著什麼,但似乎情況不妙!
程芙曼一直在做練習題,沒有抬頭正眼看過袁晨子。她知道班上會來一個新同學,但不知道竟會是袁晨子。見到是袁晨子,程芙曼感到很意外,生怕她會把當時溜冰場上的事,告訴班上的同學,讓她顏面盡失。
“原來你也是觀振中學的!”袁晨子打破沉默說。
程芙曼停下筆,沒好氣地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接著她瞅了瞅旁邊,低聲說:“關於我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多嘴,去跟班上的同學說。”
“你指的是什麼?溜冰場?”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就是這個!”
袁晨子不屑地說:“放心,我沒興趣說這個,尤其是關於你的!”
“別忘了,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
“好像你贏得並不光彩吧,不是嗎?”
程芙曼拍著桌子大聲吼道:“你什麼意思!”
“你自己知道。另外提醒你,要是你再大聲一點,溜冰場的事估計全班都要知道了!”
這時,班上的同學都在好奇且怯生生地看著她倆。旁邊幾個女生的眼神中更是流露出幾分恐懼,生怕在自己的身邊即將迎來一場惡戰。
程芙曼氣得滿臉通紅,把臉扭回去。兩人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