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道長發現他的神態,只說:“你內髒受損嚴重,雖說被護體佛光治癒過半,但後續少說也需要休養月餘才能正常。”
“眼下你那媽媽想要帶你一同去洗漱,你也別下地了,要麼由她抱著,要麼不介意就讓我來抱上一抱。”
祝奚清最後被道長抱在懷裡,他不想讓無名受累,而後就只能讓大和尚瞪著眼睛看著他們出門。
原本還心情沉重的駕車人看著和尚,突然也笑了一聲。
隨後下樓,找到驛站的店家,讓送些吃食上來。
無名和祝奚清回來的時候,和尚和駕車人已分坐兩旁,就等他們。
桌上也擺滿了素齋。
道長看見後只是挑眉,招來小二,讓再送來一碗煮至軟爛的肉粥。
“修佛之人固然見不得殺生,但尋常時候也不會強求他人不食肉的。小孩身體有的休養,可不能缺了食物。”
和尚果然也不見怪,幾人安然度過一餐。
事後說起祝奚清,又重新談起種種。
先是問了無名的去向,得知要上京之後,只說正好。
“明日就是其他道長和尚來與我和空觀交換巡查的日子,事後我倆也要上京去,期間還要去戶部司提交本月文書,正好,外來者也要去戶部司報明身份。”
和尚法號空觀,道長道號雲玄,駕車人名叫關長水,這都是在方才聊起時有所說明的。
雲玄話一落下,無名臉色就逐漸變得蒼白悵然起來。
“可是有什麼不方便之處?”大和尚主動問起。
無名卻無從說起。
和老大夫的所有交談,從未實際拿到明面上來說過。
再就是空觀與雲玄,二者也都與官家有關。
無名若說了,他們不稟報上去,便是欺瞞不報。
可老大夫口中那個因為將領被妖蠱惑,才導致被抄家的世家,也並不一定會是無名本家。
如此種種才是無名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根本。
此時倒是關長水開口了,“就像兩位說的那樣,外來者上京總是要去戶部司提交身份證明的。你與小孩雖然有老大夫給的信件做證明,可你們一個自稱無名,一個更是無名無姓,如此還不如讓兩位做個擔保。”
“那些不好明說的東西,便也就不明說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無名一咬牙,就全都說了。
甚至包括將祝奚清從水中救起之事。
雲玄道長也是怒罵,“不過異瞳罷了,當真是造孽。”哪能因為眼眸不同於常人,就叫親生父母溺斃?
人妖殊途,二者更是有著那隔閡之處,根本不具備交合的可能。人生出來的孩子,無論再怎麼特殊,也是萬萬不能背上妖孽之名的。
“至於你本家,若你本家姓氏為陶,倒也就不出錯了。”
無名眼眶又一下紅了。
“事已說清,早一日上京,晚一日上京,也都無甚差別。既然這樣,那不如等我們明日換了班,再一同上京,期間也可稍作幫扶。”大和尚也說。
無名最後也同意了。
之後無名念及孩子小,也在床上睡了許久,便想要帶祝奚清在驛站中走走。
哪知道驛站同住之人紛紛直呼他為佛子。
無名雖記起昨日,但也被嚇了一跳,連忙抱著孩子重新回到了房中。
直到午飯時才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