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奕莞爾。
兩個人說話間,手也沒閑著,清點這筆錢的數額。
這個櫃子裡,大團結比較多,藏匿的現金共三十七萬。
如法炮製地開啟另一個大衣櫃的背面,所見的全是百元鈔,總數額為五十六萬。
相加起來,是九十三萬。
而他還有沒有其他藏匿現金的地方,目前誰都不能下定論。
怪不得薛盼離婚那麼大方,又給房又給車還給賠償金,對他來說是值一些錢,但遠遠傷不了根本。
東西全部歸位,蔣奕隨手拍了兩張照片,記錄他們發現時的情形。
然後,在喬若的提示下,把大衣櫃挪回原位,又認認真真地處理了一下地面的細節,以防留下痕跡。
至此,這一趟的目的達到,可以準備離開了。
喬若看看腕錶,差七分鐘九點,“再檢查一下,尤其注意有沒有我掉的頭發。”雖說正年輕,發質非常好,但偶爾掉一兩根在所難免,是她無法控制的情況。
蔣奕嗯了一聲,心裡只覺得,他家小兔崽子真是最好的搭檔,雖然會鬧小脾氣,可她有完美善後的能力。
比如她跑去耿大軍家裡那次,耿大軍在接受訊問期間說,有人去過他家是絕對的,可他硬是絲毫的證據都找不到,要不是有她撒氣的字擺著,他真要懷疑家裡被鬼光顧過。
至於她留下的字條,別說耿大軍,任誰也是查無可查。那是她用左手寫的,而且對警方而言,大案裡的千頭萬緒擺著,那件事又分明像足了古代行俠仗義的人幹的,犯不著去查那種細節,就算查,也已時過境遷,晚了。
兩人用視線一寸寸檢視這邊之後,確認沒留下任何痕跡,回返到尹國棟那邊,照樣兒來了一遍。
窗戶開了一條縫隙通風,是蔣奕用來散盡倒出的茶葉留下的味道。
如先前談到的,喬若把尹國棟的計算機弄出故障。
關好窗戶是最後一道工序。
九點二十一分,兩人如來時一樣,離開這個住宅區,直奔蔣奕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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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蔣奕的電話,陸一鳴當即從駕校趕過來。
他目前只是掛名的副校長,表現稍微比蔣奕好點兒就行,這太容易做到了:那位大爺動不動一兩個月不出現,他每天起碼會在駕校待上好幾個小時,人事業務方面他懶得理,幫著教練的車技更好一些,把一些車子的效能提高一些卻不在話下。
見面之後,蔣奕說了說和喬若之前著手的事,又指了指作為暗房的小房間,“她正洗照片兒呢。”
陸一鳴笑容玩味,“大早上的私闖民宅?我記得,上次有人私闖喬若郊區的宅子,可是又被批評教育又掏了罰款和賠償金的。”
“兩碼事。”蔣奕遞給他一杯咖啡。
“誰要是較真兒查這種情況,又恰好找到看見你們在那個住宅區大搖大擺亂晃——”要蔣奕和喬若大白天行徑鬼祟,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只會是逛商場的模樣。
蔣奕不以為然,“就算誰看到我們在那兩套房的門外晃,又有什麼用?誰有我們進去的證據?”
“你們心裡有譜就成。”陸一鳴也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轉頭說起昨天事情的後續,“喬若基本沒事了,薛盼那個同夥有些下三濫的前科,我安排著人去派出所揭發,昨晚那東西回住處沒多久,就又被拎回去審了。
“看起來人高馬大,其實是軟骨頭,不經嚇,已經招認,薛盼的目的是把胡建月拐到外地,他不止一次聽到薛盼與外地的熟人聯系,要求對方安排好他和物件的住處。
“阻止的是婦女被拐帶,打人留下的傷也不是終生受害性質,功過相抵了。”
“功過相抵?”蔣奕嘴角一牽,弧度卻透著不屑。
陸一鳴輕咳一聲,“別較真兒,哪有真正完善到完美的法律制度?說到底不是影響太壞麼?得虧我撞上了,拼命攔著她,不然誰知道她會不會打死人?瞧著的人我根本數不過來,難道要提倡這種行為?”
蔣奕不予置評,端起咖啡來喝。喬若才不會做打死人的蠢事,她幹嘛為個人渣把自己搭進去?這種話,不好與朋友直說罷了。
陸一鳴則回想著當時看到的喬若的樣子,“小老虎似的,太兇了。你要是真想跟人家走得長久,千萬別沒事兒惹得她打心底討厭你,要不然,保不齊她抽個空就把你宰了。”
蔣奕失笑。他要是那種人,小崽子才瞧不上。
這時,喬若走出暗房,手裡是洗出來的照片,與陸一鳴點頭打過招呼,將照片扇面式排開在茶幾上,“拍下來的一部分人的證件。吃飯之前能把餘下的洗出來。”
蔣奕頷首,“午飯想吃什麼?”
“……這兩天補過頭了,清湯火鍋怎麼樣?冬天總想吃牛羊肉。”
“沒問題,”陸一鳴先一步應聲,“我幫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