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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若仔細檢查了薛盼租用的一房一廳。
不難看出,這邊只是尹國棟以備不時之需的,除了刷牆鋪了地板磚,並沒用心佈置。
客廳裡,傢俱都已陳舊過時,別說沒有沙發茶幾,吃飯的桌子都是矮八仙桌,旁邊散放著幾個小馬紮。
相應的,沒有家電,能發出動靜的只有一臺收音機。
喬若在客廳裡轉了一圈,連地板都撿著有松動跡象的敲了敲,結果只是裝修質量不好,地板下是實心的。
臥室裡面,一張平板式雙人床,就是隨處可見的單人光板兒床的加大版,旁邊兩個床頭櫃,床一側有梳妝臺,兩個大衣櫃。
就這麼幾樣東西,用的木料多達三種,質量參差不齊,用好木料打造的只有大衣櫃。
一看就是隨意搜羅到這兒的,喬若卻打一開始就覺得有些怪怪的。這是出於本能的直覺。
地方只有這麼大,喬若按部就班地檢查,床頭櫃裡放著兩條煙,其餘全是零打碎敲的東西。
床下面有兩個紙箱,裡面全是空掉的飲料罐、酒瓶。
梳妝臺上面只有一把梳子,一個剃須刀,抽屜小櫃子裡空空如也。
開啟兩個大衣櫃,一個裡頭是不少男式四季衣服,有幾套薛盼常穿的樣式,還有一些全新卻已過時的廉價的地攤貨;另一個裡面是枕頭、床單、軍用被等床上用品,堆放得滿滿當當。
那種怪怪的感覺更重了。
這兩個衣櫃的用處,好像是塞滿了就能實現本身價值似的。
那些衣服實在是不倫不類,地攤貨是薛盼平時不屑一顧更不可能穿上身的。
床上用品準備那麼多又是幹嘛?薛盼夜不歸宿時很少,尹國棟也不大可能留這些在房客的臥室。
一時間,喬若的確有些雲裡霧裡的,檢查了枕頭、軍用被,沒發現任何異常。
繞著衣櫃周圍有限的空間轉了一圈,有些沒好氣,想踹一腳來著,忍下了。
她又按順序取出用衣架掛著的幾件衣服,放到床上檢查衣袋——這純屬正懵著沒事找事做。
可這舉動卻是關鍵性的:要把衣服原樣掛回去的時候,她有了重大發現:裡面的空間,與衣櫃的尺寸不符。
喬若用手比量了一下大衣櫃左側木板在內部空間的寬度,又比量了木板外面的實際寬度,結論是有二十厘米左右的差距。
櫃子裡面的空間,當然不會憑空變小。這是用了障眼法。
喬若認真地觀察大衣櫃周圍的地面,很幹淨,三兩天內用心打掃過。
將櫃子內部恢複原樣,關上櫃門,喬若小心翼翼地移動一個衣櫃,讓貼牆的那一面現出來。
正如她猜測的那樣,大衣櫃是雙面的,前後兩面都可以用。
後面可利用的空間相對很小,卻有三道不大的鐵將軍把門。
喬若正逐一開鎖的時候,蔣奕過來了。
看清楚怎麼回事,蔣奕打趣她:“長本事了。”
“這又不是一拐八道彎兒的文字遊戲。”喬若笑著,“你猜裡面是什麼?”
“估計是現金。黑賬已經丟了,他就算手裡還有,應該也已經銷毀了。”
“我猜也是。”
薛盼沒辜負兩個人的期許:
後面用木板分成了六個空間,寬度都不出二十厘米,高度加起來是衣櫃本有的兩米左右。
填充空間的,是一個個牛皮紙袋、油紙袋、塑膠袋,不管什麼袋子,裡面都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大團結或百元鈔。
喬若已經是見過兩次大陣仗的人了,此刻瞧著自然無動於衷。
蔣奕卻有些費解:“不幹淨的錢,存到存摺、卡裡確實會心虛,但租個銀行保險箱不就得了?不到一定程度,沒人會查他往裡面放了什麼。”
喬若微笑,“他連買保險櫃的意識都沒有,怎麼可能想到銀行保險箱?其實他之前記賬的方式、現在藏錢的招兒,已經是他極限了吧?——都是我怎麼都想不到的,實在不覺得他有這種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