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喬若挎上手袋,下車,在車燈籠罩的光影之中,走進單元門。
看到她的租住房亮起燈光,片刻後也無異常,蔣奕這才放心,調轉車頭,返回住處。
十小時之後,兩人置身於喬若郊區的住宅。
走在室內,檢視一番,喬若不由感慨:“現在來說,是樣樣俱全了。”
進貨期間一道添置的家電早已送到,先前姚家華和田大爺商量著,一一給她擺到了他們覺得適合的位置,她要是看不順眼,自個兒再調整就是了。
兩個人對家居格調的品味不錯,喬若又是有現成的好處就只會接受的習慣,沒可能挑剔。
蔣奕笑一笑,例行公事一般,和她一起檢查家電的質量。心裡再有底,也有必要確定一下。
忙完這些,喬若除下白線手套,從室外遊轉到室內,“明年春天,搬一些衣服床品過來,這個新家,我可太喜歡了。”
“我租了幾畝地,等到正月裡,一起商量種什麼作物。”蔣奕說。
“真的?”喬若綻出歡顏,“我想種的可多了。”
“只有幾畝地可以做實驗,你別害得我們一年到頭忙不停,又一年到頭白忙活。”
喬若笑出來,不輕不重地掐他下巴一下,“我會好好兒規劃,明年還要去找柳媚呢。”
感受完面目一新的宅子的喜悅,喬若、蔣奕去了田大爺和吳大娘家裡——開著小貨車來的,要送進倉庫的貨物是有不少,但給老兩口的林林總總的東西,也不是轎車吉普車可以裝下的。
料定老兩口不肯收,兩人先一步說了租了地,明年也會經常過來,照樣兒很需要他們幫助,所以先要賄賂一把。
老兩口啼笑皆非,隨後倒也坦然地收下諸多禮品。人情麼,就是有來有往的東西,倆孩子不缺錢是一回事,但是常來郊區,又把種地打傢俱做消遣,他們能幫忙的事情還真不少。
接下來的十來天,柳葉衚衕再度熱鬧起來:
青之月開張,情況讓別人看著,已不是可喜而言,稍稍有嫉妒心的,都要說幾句酸話。
薛盼屢次提出離婚期間,不斷相親,喬若丟擲最終條件:薛盼要是把名下的工廠轉給薛青,並兌現離婚協議上的條款,她立刻跟他去民政局。
當時是廖春華陪兒子一起前去,薛盼刻不容緩地答應了,她卻接受不來,拿出拼命的架勢,要兒子跟她回租住處慎重考慮。
薛盼是真想給他媽跪了——軟肋最大的是她,跳著腳垂死掙紮的也是她,真要了親命了。
喬若卻似喜聞樂見,笑著請兩個人出門。
考慮就考慮唄,越考慮砝碼越高——她是被離婚的一方,要不是有送薛盼進局子的前提,她不動輒丟擲天價賠償金,才是見了鬼。
另一面,近鄰一個佐餐的話題,是薛盼又和什麼條件的女孩子相親了,猜著誰會斷然拒絕誰。
而這些事,比起蔣向東意圖出軌木慧慧的熱鬧,純屬小巫見大巫。
蔣向東一再暴喝自己是被人算計了,出陰招的絕對是蔣奕。當然,其時蔣奕不在家,不然也沒膽子叫囂得鄰裡皆知。
初一聽聞,喬若炸毛了:早知道他遲早半死不活,如今老太太又決意斷絕關系,她真是打心底把他無視了,現在倒好,居然潑這種髒水給蔣奕。
蔣奕要是有那個閑工夫,最優選擇是把蔣向東身上一些零件兒弄掉,切了、炸飛、藥劑嚴重吞噬損傷……她都能隨想隨做的事兒,蔣奕更不在話下,問題在於,蔣向東根本不值得。
可不管如何,蔣向東是蔣奕的親爹,喬若自知沒必要也沒權利替他如何,起碼先看看情況再說。
喬若沒料到的是,聽到訊息到得知真相的時間,不過兩三個小時——
秦愛倫帶著木慧慧,趾高氣昂地造訪蔣家,準確來說,是找到蔣向東、權靜靜面前,訴諸真相。
秦愛倫離開前,在蔣家庭院中對蔣向東、權靜靜說的一席話,盧阿姨聽到了:
“不是喜歡看戲麼?但我說了,也喜歡看戲。你自個兒扮醜角的經歷,應該挺好玩兒的吧?不用感謝我。
“姓權的那女的,我喜歡誰想跟誰結婚是一碼事,你丈夫說話太缺德是另一碼事。也要謝謝他,不瞭解他這半輩子,我還不知道你這些年到底是什麼角色呢。
“別哭天抹淚的惡心人了行麼?半截入土還撒嬌賣痴裝可憐,有病吧?自己連一天正經人都沒當過,還想做名正言順的蔣太太?
“我配不上你們蔣家,我認了,但你們上躥下跳一通,我也不能讓你們白忙活不是?祝你們倆以後依舊相親相愛,可哪兒丟私生子的臉。慧慧,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