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笑看著寧綰,“雲霏和楊大人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除卻成親,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是阿綰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昨夜在這西殿,阿綰也是和阮小公子待了一個晚上的。阮大人也說,今兒早上去到房間的時候,阿綰和阮小公子是一同從屏障後邊走出來的……”
韓瑜這話時沖著李洹說的。
李洹那麼喜歡寧綰,千裡迢迢都要追著寧綰過來,如果讓李洹知道寧綰要嫁給別的男人,李洹能忍嗎?這個宣國讓人敬仰的允王爺,甘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睡在別的男人身邊嗎?
方才進來時還纏著寧綰,非要抓了寧綰的手,不就是想告訴她,寧綰是他的,不許別人碰嗎?
寧綰也看向李洹。
李洹的面容上看不出多大的變化,但是寧綰瞭解李洹,李洹心裡面已經不痛快了。
早上看到她和阮負同乘了一輛馬車回去,已經不高興了,知道她和阮負單獨待了一夜,心裡指不定怎麼窩火,要是韓瑜再多說幾句,一把火燒起來,李洹絕對是不管不顧的。
寧綰心裡忐忑,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她笑看著韓瑜,嬌羞的笑了笑,“難道姨母也要給阿綰和子輸賜婚嗎?”
“你們四人的情況是一樣的,既然都是兩情相悅得到,朕賜婚也是成人之美,有什麼不妥的?難道,阿綰和阮小公子孤男寡女睡了一夜,並非因為感情嗎?若是成全了雲霏和楊大人,卻不成全阿綰和阮小公子,只怕不知情的人會說朕虧待了阿綰。阿綰也曉得的,朕早就將你當成了長陵國的公主,你這才回來,要是就讓人說閑話,朕的臉面往哪裡擱?”
韓瑜用寧綰說過的話來堵寧綰的嘴,寧綰能說她是為了韓雲霏著想,她也可以說她是為了寧綰著想,總之,不管過程怎麼樣,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是了。
寧綰不是仗著宣國,仗著李洹嗎,韓瑜就看看,李洹願不願意放手,要是不願意放手,就看寧綰和李洹去爭去鬥,要是李洹放手了,那感情好,正合了她的心意。
“允王爺見過阮小公子了吧?”韓瑜笑眯眯的對李洹解釋,“阮小公子雖有這麼個紈絝的名字,可要是論模樣性子,也並非配不上阿綰。恰好兩人也有意思,這樁親事,要是能得了允王爺成全,昭告了長陵國的人,才是真的有意思。只不過,允王爺和阿綰曾經有過一段,距離休棄,也不過十幾二十天的功夫,要是這麼快就另嫁,怕折了允王爺的面子。”
寧綰覺得,韓瑜真的是居心叵測。
李洹要怎麼說。
要說不同意,那麼她和阮負的親事就涼了,答應韓長雪的,要將李洹推到韓長雪身邊的事情也涼了,她的盟友,也就沒有了。她和李洹,兩個對長陵國一無所知的人在長陵國生活,難道還能鬥得過韓瑜嗎?
要說同意,就相當於是讓李洹當著長陵國所有人的面打了寧綰的耳光,讓長陵國的人都知道,寧綰之所以能嫁給阮負,只是因為李洹不要她了,她是一個不被李洹喜歡的女人,是一個被人丟棄的女人!
不管李洹抉擇哪一個,對韓瑜都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寧綰笑了起來,她走過去,牽了李洹的手舉到韓瑜跟前。
李洹眉眼溫順,溫柔得看著寧綰和她交纏在一塊兒的手指。
她願意牽他的手,當著韓瑜的面,是不是也是想當著韓瑜的面,承認她是他的,從而否定了其他的男子。
可是,不是的,不是李洹想象的那樣。
寧綰說的是,“阿綰和允王爺從來都是再好不過的朋友,從前成親,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友情,之後一紙休書,也是因為友情。姨母說長陵國民風開化,其實宣國也是一樣的。就比如我和允王爺,我們關繫好,我們就算不是夫妻了,也能像朋友那樣相處,阿綰和王爺,無非男女。”
李洹忍不住要將手從寧綰的手裡撤出,奈何這一回執意不肯放手的人成了寧綰。
寧綰看著李洹,唇角是輕巧的笑容,她問他,“王爺,我說的沒錯是嗎?就算我想嫁給旁人,只要我是幸福的,只要我是願意的,您不會阻攔的,我們可以做朋友,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對嗎?”
寧綰眸中祈求點點,都是盼望著李洹不要在這樣的時候如了韓瑜的意。當然,更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逼著李洹給她一個確定的答案。
李洹明白韓瑜的意思,也明白寧綰的意思,她們的意思,他都明白,同樣,他的意思,她們也都明白。
她們都用自以為的問題去逼他做選擇,可他為什麼要聽她們的話,為什麼非要在她們給的答案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