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含笑聽著,沒有答話。
從來沒有人跟她提起她的父親母親,長什麼樣子,是什麼樣的脾性,她一慨不知。
如今房氏說了,她終於知道,她的長相隨父親,身形隨母親,她的母親,也有這樣一雙手。
寧綰的舅舅姚舒不自在的咳嗽兩聲,暼房氏一眼,嗔怪道,“在孩子面前不要哭哭啼啼的,看看你的哭相,成什麼樣子,莫要惹了孩子不開心。”
眼裡的的神情,也都是對寧綰的寵溺。
蒹葭和白露都只是笑,她家小姐終於是找到真正的親人了。
寧綰的心裡也是真心的高興,她拍著房氏的手說道,“沒事的,舅舅舅母有什麼就說什麼,在阿綰跟前,不用顧及什麼。”
“是我欠考慮了,阿綰來看我,我高興著呢。”房氏胡亂摸一把眼淚,笑著將寧綰拉到椅子上坐下。
姚舒也尋了把椅子坐下,一直笑眯眯的看著寧綰,也不說話。
寧綰知道她這舅舅是個話少的,便率先開口問,
“舅舅之前那點麻煩事應該解決了吧?”
要不是姚舒出事的事剛好被寧綰知道,寧綰也許都忘了她在京城裡還有這樣的親人。
姚舒先是一愣,想到自己出醜的事情讓寧綰知道了,又覺得臉上臊得慌。
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解決了的。”
心裡還納悶著,他被人拿捏住不放,本以為輕則被上頭的人教訓一番,重則丟了官,就是沒想過會輕輕鬆鬆過去。
後來還因緣巧合頂了沈知事的位置,因禍得福的升了一級。
聽寧綰這一問,心裡好像明白了些,只是也愈發不明白了。
是寧綰找人幫忙的?
可寧綰只是個十四歲的女孩子,這才剛回到京城,縱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插手不了官場上的事情吧?
寧綰和房氏寒暄兩句,捧起茶杯喝了兩口茶,道,
“舅舅當大使,當了有好些年頭了。”
姚舒赧然,“五年有餘。”
房氏也赧然,姚舒摸爬滾打半輩子,熬到三十出頭才能進去京城,有個落腳的地方,可整整五年,始終是個不入流的大使。
要是姚舒早點升一升官職什麼的,姚府的院子也不會破爛成這個樣子。
過了這麼多年拮據日子沒什麼,夫妻間本就是要同甘共苦的,可惜的是,姚舒官位低,也會影響兩個孩子的仕途。
姚曦從國子監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愣是沒找到一份合適的差事,轉眼間,姚瀾也要離開國子監了。
兩個孩子都耗著,再要娶妻生子,總不能讓他們領著妻子回去鄉下種地。
這樣的話,房氏心裡想著,這樣的話,卻是也不可能說出口的。
寧綰卻像是房氏心裡的蛔蟲一樣,率先就問了,
“二位表哥是打算為政還是有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