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絕望的閉上眼睛,這人是不是傻!
姚老夫人攏共生了兩個孩子,兒子姚舒還住在姚府,女兒嫁去了寧國公府,也只有寧綰一個獨女。
她家小姐是誰,他稍微動動腦子不就能知道了。
寧綰卻想,她和姚府常年不走動,跟自己的親人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幾回,莫說看門的小廝,就是她舅舅舅母出來,也未必知道她是誰。
寧綰朝府門口走過去,踏上了石階,對那迷糊的小廝道,
“我是寧國公府寧綰,今日特意前來拜見大舅舅與大舅母,不知舅舅與舅母可有空閑?”
“寧大小姐?”
原來這仙女兒一樣的人就是他家大人與夫人常常掛在嘴邊的侄女兒。
小廝又驚又喜,忙將府門開得老大,客客氣氣將寧綰請了進去,一路帶去大堂。
到了大堂,小廝恭恭敬敬道,
“大小姐請先坐坐,奴才這就去請大人與夫人過來。”
等到寧綰點頭,這才折身出去。
寧綰剛坐下,立馬有人奉上茶盞,就連同行的蒹葭與白露都受到了禮待。
三人一路走來,將沿路的情況都摸索得差不多了,這府邸確實是破舊,經過風吹日曬。就連走廊上的木柱子也褪了顏色,處處都透露著寒酸。
好在寒酸並非落魄,整個院子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就連角落都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種上了翠竹,可見這家人也是有骨氣的。
從開門小廝與奉茶丫頭來看,能把使喚的人調教得這樣進退得體,懂得規矩,可見姚府主母是個能主事兒的。
府中貧窮,不將銀子拿來裝點門面,寧願破舊下去也要將銀兩省出來供孩子去國子監上學,可見姚府主事的大人也是個有遠見的。
寧綰心道,這樣的人家,缺的只是一個機會,只要擁有了那個機會,平步青雲是遲早的事。
寧綰剛這麼想,一男一女就進來了。
男子三十六七歲的樣子,穿了件茶色的長袍,袍子的年歲應該也不短,已經洗得泛白,但男子五官長得俊秀,渾然一身正氣,倒是讓人忽視了他身上的寒磣衣裳。
女子也只是三十四五的年紀,穿的水綠色襦裙也帶了破舊感,但從她臉上,柔美的五官裡,看不到分毫的怨恨,反是恬靜。
一人儒雅,一人清秀,倒是與想象中的模樣相差無幾。
這便是寧綰的舅舅舅母了。
兩人直直走向了寧綰,步履匆匆,眉眼含笑,想來也是很想見一見這位侄女兒。
可他們之間,從未離得這樣近,除卻寧綰小的時候看過兩回,便沒有再見過。
當初襁褓中的嬰兒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兩人倒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站在寧綰跟前,只是靜靜的看著,兩眼滿含淚光。
寧綰起身,屈膝行禮,道,“阿綰見過舅舅,舅母。”
蒹葭與白露也屈膝行禮,“見過姚大人,見過夫人。”
“快起來,快起來。”寧綰的舅母房氏連忙伸手將寧綰扶起,又讓蒹葭和白露起身。
這才捧著寧綰的雙手笑道,“阿綰長大了,上一次見阿綰,阿綰才滿月呢,這一轉眼,都長成大姑娘了。阿綰的父親和母親都是長得好看的人,阿綰這模樣,更是出落得好,阿綰身形隨了你母親,長相卻是像你父親。”
許是想起了寧綰的父母,房氏說話的當兒,眼淚就掉了下來,來回摩挲著寧綰的手。
說,“這雙手生得甚好,你母親的手也是這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