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綰的身子,僵硬著又往後縮了縮。
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掐住了掌心。
雖說,大家之前都是說過的,也明白這門親事不過是彼此的幌子,不會當真。
可李洹喝了酒,看李洹雙頰酡紅的樣兒,想必還是喝了不少的酒。
李洹若是清醒的,她倒還是放心的。
此刻麼,寧綰的內心害怕得要命,她是真的怕李洹喝醉了。
李洹見寧綰佯裝鎮定的模樣,知道寧綰內心忌憚他,也只是沙啞著聲音,溫柔的說了句,
“你放心,我並未喝醉。我知道的,我自己在做什麼。”
也知道的,她心裡在想什麼。
“嗯。”寧綰認真的點點頭,卻還是僵持在原地,分寸沒有往李洹所在的地方移動。
李洹也不勉強,邁步,走到了床鋪邊,把身上的喜袍脫了放到一邊。
看見李洹脫了外衫,寧綰便別開了眼。
聽到窸窸窣窣一陣響動,以為李洹是上床去歇歇了,寧綰的呼吸聲,便刻意的放得清淺了,哪怕,心如擂鼓。
兩個人,只有一張床。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她是不願意的。
與其和李洹睡在一張床上,她寧可她就這麼在窗邊待一晚上。
不管真的假的,她是沒法兒做到當李洹不存在的。
至少,這個時候她是做不到的。
寧綰想著,愈發覺得悶,不由自主的伸手開啟了窗戶。
窗戶剛開啟,視線便被吸引過去了。
窗外,燈籠高高掛著,每個燈籠上都栓了一條珠簾,在夜風中來回擺動。
燈籠,該是大紅的燈籠,珠簾,該是用紅豆串成的珠簾。
如此看去,哪怕看不到顏色,倒也不失為一番好風景。
卻聽李洹說,“快把窗戶關上。”
寧綰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手忙腳亂的把窗戶關上了。
回頭時,看見她以為睡下了的李洹著中衣,半弓著身子從床底下抱出一捆木頭,進去了屏障後方,手裡還拿了個石錘。
不等寧綰想明白,屏障後方傳來了鐺鐺的輕響聲。
這時,房門叩響。
“小姐!”
白露低低的喊。
寧綰記得,白露和蒹葭都是被李洹差使開了的,怎麼,又過來了?
寧綰疑惑的走過去開了門,卻見白露拎了個大大的包袱,正貓著腰貼在門上,好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你這是做什麼?”寧綰問。
莫不是收拾了細軟,想要帶她離開允王府吧?
白露一面把包袱塞到寧綰懷裡,一面賊眉鼠眼的打量著四周。
“這是什麼?”寧綰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