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見狀,忙上前問,“小姐,怎麼了?”
“我好像聽到阿煜的聲音了……”寧綰說著,眼中洩露一襲憂傷,垂了眸子,道,“這麼熱鬧的時候,許是我聽錯了也不一定。他,不可能會來的……不來,也好。”
說是不會變的東西,到了某些時候,不論他們願意不願意,終歸是會變的。
“是的,許是小姐聽錯了,唐公子……不,成睿王爺沒有來的。快要到允王府了,小姐坐著休息會兒吧。”
蒹葭說著,伸出手,落下了簾子。
寧綰放下蓋頭,心裡五味雜陳的,感覺著不過是在轎子裡坐了不過一小會兒功夫,就到允王府了。
接下來,成親的那些繁瑣的禮節,寧綰完全是心不在焉的配合著。
好在,李洹也無心在這些虛禮上糾纏太久,該有的禮節一過,便把寧綰送到了新房中。
李洹將寧綰領到了床上坐下,屏退了下人,說,
“聽說你從昨兒夜裡便開始忙著了,到這個時候應該也乏了,你要是想休息會兒,我讓蒹葭和白露過來伺候你。你若是想說會兒話,姝姐姐和姚夫人都在外邊的,我請她們進來。”
寧綰端正的坐著,兩隻手不安的絞在一塊兒,低低的應了聲,“嗯。”
“出門前是不是沒吃東西?我讓人在房裡備下了飯菜點心的,你要不要先用點兒?”李洹問。
寧綰搖搖頭。
就知道會是如此,李洹有些失落的呼了一口氣。
想著自己和李洹到底是要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的人,李洹都這樣待她了,她要是太過冷淡,豈不是受人話柄?
寧綰便說了與李洹的第一句話,“允王爺去忙吧,這裡,沒有關系的。”
“好。”李洹點頭。
寧綰垂下的眸子,看著李洹的雲靴邁了出去,正要松氣,卻又看見那雲靴停了下來。
“王叔今日來過。”李洹笑著說,“在國公府門口的時候,也看見了你的。還讓人送來了賀禮和治療眼睛所用的藥石。”
原來,是來過的嗎?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寧綰沉甸甸的心,因為李洹的這一句話,好像輕鬆了一大半。
等到李洹出去,她直接摘了蓋頭。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房氏著急忙慌的進來了,看見大紅的蓋頭被扔到一邊,又是驚恐的開口,
“阿綰,你怎麼能把蓋頭摘了?快拿了蓋上。這要是被允王爺看到,會不高興的。”
寧綰道,“沒關系的,允王爺從不是在意這些的人。”
連成親都是假的,這些事情,那就更無關緊要了。
房氏說不過寧綰,又想到寧綰和李洹的那些舉止,明顯是彼此恩愛的,兩人既然不在意這些小事,那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偷偷摸摸從懷裡掏了一本書遞給寧綰,說,
“暈頭轉向的,都忘了把這個給你,趁現在沒人,你好好翻了看看。”
前世成親,不如如今這樣熱鬧,好些需要叮囑的話,也無人與她說。
是故,寧綰以為房氏給她的書是詞話本子,還當著房氏的面翻了幾頁。
看清書中內容,啪的將書扔到了一邊。
“女兒家家的,看這些,的確是不好意思的。”房氏看見寧綰尷尬,也跟著不自在起來,可這些閨房話,別人不說,她這個當舅母的得說。
她說,“但早晚都有這麼一天的,你早些明白了,莫在房事上虧待允王爺,等到年紀大點,能為允王爺生下個一男半女的,這恩寵才是真的保住了。”
提到房事二字,寧綰面上忽然一白。
這兩個字,讓她想起了前世的恥辱,還有今生遭遇的多次算計。
心裡都害怕得要死了,她怎麼可能還會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