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等不及了,就差使了綠萍過去喊人。
一想到綠萍,寧清瑩就覺得生氣,自從昨天晚上去了寧綰那裡一趟,綠萍像是見了鬼一樣,讓她去喊寧綰,那不情不願、那膽戰心驚的樣兒,真是想給她一嘴巴子。
那麼怕寧綰,也不知道到底去喊寧綰沒有。
寧清瑩還在擔心寧綰久久不過來,她就要瘋了的時候,就看到寧綰由金鈴領著過來了。
她面上一喜,渾身都來勁兒了。
可是,寧綰穿的衣裳,根本不是她送過去的!
再往寧綰身後的兩人看過去,寧清瑩差點噴出一口鮮血。
寧綰,居然把她送的衣衫給了丫鬟!那可是她用一支簪子換來的衣衫,寧綰居然給了兩個婢女!
“呀。”寧綰這才看到寧清瑩,看寧清瑩那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樣,頓時樂了,“冰煙也在呀。”
少了寧清瑩,這亭子今兒早上可鬧不起來呢。
金鈴點點頭,說是。
寧綰知道寧清瑩在看她,刻意放慢腳步,拉進了她和蒹葭的距離,然後,手“一不小心”就把蒹葭腰帶上的流蘇扯下半截。
看著蒹葭和白露穿著她精挑細選的衣裳,寧清瑩就已經怒了。
看到寧綰故意扯下腰帶上的流蘇,似在嘲笑她送的衣衫質地不好,寧清瑩就更怒了。
看到寧綰順手把扯下的半截流蘇扔到地上,寧清瑩的怒氣快要忍不住了。
終於,在看到寧綰踩上那半截流蘇的時候,寧清瑩忍無可忍了。
她怒氣沖沖的,底氣十足的,脫口喊道,“寧綰!”
寧綰勾唇。
寧清瑩是最沒有腦子的一個人,隨隨便便就能讓她不高興,隨隨便便就能讓她入坑。
她是一點不意外,一點不驚奇。
反觀寧清瑩面前的鄭氏沒那麼好運氣了。
寧清瑩吼那一嗓子的時候,鄭氏剛啜了一口茶,沒來得及吞下去,被寧清瑩這麼一嚇,嘴裡的茶水噴了出去,灑在跟前的果盤裡。
這不算,茶水沒噴盡,鄭氏的嘴沒閉緊,那剩下的茶水就這麼流出來,把前襟處打濕了……
說笑的婦人也不說了,喝茶的婦人不喝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皆是睜大眼睛看著鄭氏。
還是煮茶的王嬤嬤機靈,趕緊拿了帕子給鄭氏擦拭。
鄭氏面紅耳赤的由著王嬤嬤擦拭,難堪不已。
寧綰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著,眉目間帶著輕輕淺淺的笑意。
鄭氏是她們這幫婦人裡的典範,一舉一動都自帶端莊,走路尚且要走一條直線的人,可是講究得不行。
今天這樣失態,可算讓這幾個婦人開了眼界兒了,看她們驚訝又憋著不敢笑的樣子,恐怕心裡是在感慨——原來鄭氏這樣的人物,也是會噴茶的麼,寧國公府的老夫人就是不一樣,噴個茶還噴得這麼有花樣。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鄭氏噴茶這個笑話,很快就會在京城的婦人圈裡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