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那日還顧及有兩個皇子在場,沒有扯下臉上陰狠面具的話,今日到了這僻靜的巷子,他便是無所顧忌,要露出口中獠牙了。
寧綰恍然大悟一般,笑道,“原來五千兩金子是用來表示誠心的,我還以為只是我的診費,我就說,我這診費來得便宜,不過我不懂二公子說的誠意是什麼意思,不若這樣。我將這診金退還一半吧。”
寧綰伸手要取背簍,手才放到背簍的兩根系帶上,脖子上的兩把長劍又往她脖子裡推進了兩分。
她在山洞前傷人傷得幹淨利落,柳如風肯定是不會給她可乘之機的。
“還是那句話,有話好好說,我膽子小,二公子就別嚇唬我了。”
寧綰一改剛才的傲慢無禮,雙手舉過頭過嗎,有個地方有個叫陶淵明的,不為五鬥米折腰,今日她要是為五千兩金子喪命,傳了出去,那可真是丟人現眼了。
凡事好商量,柳如風這裡,沒有金子解決不了的事情的。
“就等著顏神醫這句話呢,顏神醫,請吧。”
柳如風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身邊的兩個男子同時朝寧綰的眼睛看過去,這意思是,不走的話,小命兒就沒了。
寧綰笑笑,忍著兩把劍擱在脖子上的不適,跟上了柳如風的步子,繞進了另外一條巷子。
巷子附近的石牆上,唐煜看著寧綰被人用刀子架著走了,一雙眼睛裡滿是狠絕。
蹲在他身邊的幾人感受著石牆上突然多出來的陰冷氣息,小心翼翼問,
“主子,要不要現在出去把大小姐救出來?”
他家主子對寧大小姐,那可是護得厲害,看得緊著呢。別人多看一眼都是要記在心裡的,別說是有人拿刀橫在了寧大小姐脖子上。
“要你多嘴!”唐煜輕瞪說話那人一眼。
要是能動手,他早就動手了。
這不是,他那聰明睿智的好師姐說了嗎?在她讓動手之前不能動手,否則就老死不相往來嘛。
寧綰那人,看著是個好相處的,只有相處久了才知道是個死腦筋,她說得出,一定辦得到的。
他可不想寧綰走了,連書信都不給他一封。
想想就來氣!
剛才和李延在文國公府的大門口,嘀嘀咕咕半天,不知說了什麼,兩人都是笑得合不攏嘴!
居然,還老早就交代了不準他偷聽。
感情,她知道她去文國公府就能碰到李延一樣。
早知道,就該給李延找點事做,省得李延時間太多,專挖他的牆角。
“主子……”方才說話那人,看著唐煜愈發抿緊的薄唇,弱弱出聲。
“閉嘴!”唐煜再瞪一眼。
那人被冰刀子一削,縮了縮脖子,冒著被一腳提下牆角的危險,硬著頭皮道,“大小姐被柳如風帶著走遠了。”
唐煜眸中的怒氣盡數轉化成了刀,瞬間紮到那人身上,他霍地站起身,踢出一個掃堂腿。
“蹲那麼久,腳都麻了。”他說,“記清楚了,待會兒把那兩人的雙手給我剁下來,拿去餵狗,狗要是不吃,把狗也給我剁了!”
說罷,沿著牆頭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了。
那人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幸好是腿麻了,不是想踢他下去。
這石牆挺高的,他要是下去,說不準就半身不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