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請進大堂,柳夫人讓人呈上茶水,笑著道,“然小姐,大小姐,請用茶。”
她不確定寧婕和寧綰過來是做什麼的。
要是是過來尋麻煩的,她先開了口,挑起話端,定會被柳國公責備不會處事,反而不好。
不如裝裝糊塗,先聽聽看寧婕姑侄怎麼說。
寧綰安靜的喝茶。
這是她第一次進來文國公府,一路走過來,算是開了眼界。
寧國公府的其前身是前朝一親王的府邸,修建得頗是華美別致,時至今日,仍有不少人稱贊。
可跟文國公府比起來,還是稍遜一籌。
文國公府不僅華美,還氣派,不說別的,院子裡的花盆用的是上好的青花瓷,就連磚瓦上都刻了畫。
走廊兩側都種著奇花異草,一路過來,梅蘭竹菊一樣不少。
這等富庶精細,不是寧國公府比得上的。
怨不得寧國公總是說文國公府附庸風雅。
一個武官的府邸建成這樣,只顧仙境而不實用,確實有些附庸風雅了。
寧綰喝茶喝得無味,正考慮要不要提醒提醒寧婕此來的目的,寧婕已經站起來,給柳夫人行禮了。
說,“今天早上的事,安然頗是內疚。此時回想起來,心裡愈發不安。縱使柳二公子誤會,我也不應據理力爭,平生不快。”
看,怕什麼來什麼,終於還是為這事兒來的。
柳夫人起身還禮,強笑道,“哪裡是然小姐的過錯,府裡都弄明白了,是雨來喝多了,頭腦還沒清醒就跑去然小姐宅子裡胡鬧了。擾瞭然小姐清靜已是不該,沒得出空閑登門謝罪更是不該。父親氣他無用,已經將他帶去祠堂,家法伺候了。”
該說的她說了,柳如風哪裡,罵也罵了,打也打了,總不能一刀要了命吧。
要是寧婕還不放過,那就只能讓柳國公出面解決這件事了。
唉。
柳夫人頭疼。
不是自己的孩子終歸不好管。
管得緊了,別人說她虧待了。管得鬆了,別人又說她不好好管。
早就說二房的孩子讓二房自己養,偏要把柳如風接到她跟前來。
像今天的這件事,人人都得說她的不是。
只說後母難為,卻不知,她這個伯母也難為。
“夫人不怪罪,安然倒是放心了。”寧婕抿著唇笑了笑,又不好意思道,“只是安然還是厚著臉皮過來了,想為母親向柳大小姐討要一本親手抄寫的佛經。”
對,是像柳如月討要一本柳如月親手抄寫的佛經,重點不在抄寫,也不在佛經,而在柳如月。
“什麼?盈盈抄寫的佛經?”柳夫人愣住了。
她有想過寧婕前來是找麻煩的,也有想過寧婕前來是面見允王爺的,就是沒想過,寧婕是來找柳如月的。
寧綰配合的誇贊道,“柳大小姐真人不露相,字可是出了名的好。”
柳如月雖不出門,不見人,沒人見過廬山真面目,但她寫得一手好字,這字落到皇帝眼裡,得過皇帝稱贊的。
遒勁有力,鐵畫銀鈎。
名氣一出,加上文國公府的勢力,慕名來求字的人應該不少。
可寧婕過來,這就叫人意外了。
誰不知道寧國公府是書香世家,家裡隨便挑個孩子出來,寫的字能不好?
討要柳如月抄寫的佛經,只怕柳夫人以為這是變相的侮辱呢。
寧婕也想到了這點,她笑道,“母親信佛,平時多是吃齋唸佛。聽聞柳大小姐字好,還喜歡抄寫佛經,早就就想沾沾柳大小姐的福氣討要一本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這樣啊……”柳夫人想了想,似乎實是在辨別寧婕話裡的真假,接著道,“小女不才,承蒙老夫人看得起。那我讓人去拿一本過來,還望老夫人看過之後不要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