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問自己,臨死前,為什麼要讓寧婕救她?
她是有多傻才會認為寧婕會放過她?
就像現在,花嬤嬤求她放過她一樣,寧婕既然決意讓她死,又怎麼會因為她的眼淚和可憐而放過?
棋盤上的棋子,活棋得了自在,也逃不過棋盤,死棋,就是死棋,終難逃一死。
“就是這兒了,二公子在意的東西,都在這兒了。”
花嬤嬤在一間宅子前停下了腳步,說話時,卻也不敢抬頭看寧綰。
柳如風的私宅,就如花嬤嬤所說的一樣,就在文國公府的背後,隔得之近,差不多是一牆之隔。
宅子不大,也不顯眼,中規中矩的,看不出哪裡好。大概是把好的東西都藏裡頭了。
寧綰點頭示意,雲勝拎著兩個木桶躍入院中,不一會兒就空手回來。
“可以了,小姐。”他說。
這宅子裡面多是紅橡木雕刻的牆壁,且只有一根房梁,近兩桶松樹油,足夠了。
火摺子一點就能燃成熊熊大火。
火摺子?
雲勝一呆,他忘了進去找個火摺子了。
不知寧綰那裡帶沒帶?
看蒹葭神色淡定,該是帶了。
花嬤嬤埋著頭,大氣兒也不敢出,隱隱的,她好像猜出了寧綰要做什麼。
可她不信寧綰能得手,柳如風最寶貴的就是這間宅子,每夜都會過來看看的。
就是這個時辰了,柳如風就要過來了。
柳如風一來,寧綰和她的兩個奴才就死定了。
花嬤嬤這樣一想,對寧綰的恐懼少了許多。
她有些不信寧綰能憑空點火了。
她覺得,那也許是錯覺,也許是寧綰故弄玄虛。
她用餘光看向寧綰,只見寧綰撿起一根幹枯的樹枝,微微側轉過身子……
她在笑,她笑什麼?
花嬤嬤盯著寧綰上揚的嘴角,片刻恍惚。
然後,只聽轟的一聲,寧綰手裡面的樹枝燃了,泛著幽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