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在市集上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兒,再回去茶館門口,蒹葭已經站在那兒等她。
“怎麼樣,沒有人知道是你報的官吧?”寧綰走過去,小聲的問。
不是她做了虧心事,怕人知道。
只是,柳如風對寧婕痴情,勢必也要給寧越臉。
萬一知道是她報的官,對她窮追不捨,不死不休,那可是麻煩事。
柳如風這小人,現在還不到收拾他的時候。
蒹葭回道,“小姐放心,奴婢沒有露臉,而是找了個小乞丐去報官,不過奴婢一路尾隨,確定他報了官,這才回來的。”
沒一會兒功夫,一大群衙差由一個髒兮兮小乞丐領著朝糕點鋪子的方向湧過來了。
自龍檮鏢局之後,皇帝對販賣私鹽一事格外憎恨,沒過多久,宣國株連九族的律法就多了一條——凡有販賣私鹽者,須大刑伺候,嚴懲不貸。因為官者懈怠而使逃脫者,官同罪治之。
是以,不管哪裡出現點有關私鹽的風吹草動,都是鬧得雞飛狗跳。
府衙寧可白跑一趟也不敢怠慢分毫。
“府衙查案,無關者讓開,速速讓開!”
一衙差舉著令牌,對市集上的人大聲說道,又有衙差上前,用刀鞘趕人。
一陣喧囂過後,市集上來來往往的人都被趕到巷子兩邊站定,一個個的莫不是伸長脖子睜大眼睛看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寧綰把蒹葭拉出人群,站到就近的角落裡,安靜看著小乞丐把衙差領進糕點鋪子。
不一會兒,婦人被用繩子捆了從鋪子裡推搡出來。
“大哥,是不是弄錯了,我家沒有私鹽,那是糖,是我娘親手製的糖呀!”
“青天大老爺,肯定是我家糕點太好吃惹人妒忌了,是不是有個小婦胡亂說話了?我當真是冤枉的!”
“來人呀,官府的人亂抓人了!大家都看看,官府的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官府的人,這是要把我帶去那兒?”
婦人又哭又鬧,耍橫撒潑吵得人心煩,衙差隨手拿過一塊糕點塞到了婦人嘴裡。
婦人說不出話,不就安靜了。
婦人被幾個衙差帶走,其餘的衙差都留在了鋪子裡,守著鋪子裡的證據。
這麼多憑空出現的鹽,可是一樁大案。
糕點鋪子的主人脫不了幹系,必死無疑。
“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蒹葭問。
寧綰道,“接下來怎麼辦,那是官府的事,我們出來得夠久了,回去宅子裡吧。”
解決了那婦人,解了心頭之恨,寧綰的事可以少一樁了。
可她還是不得空閑。
晚上時候,還得去照顧寧婕睡覺。
要是平時,有寧綰在,寧婕肯定連飯都吃不下,會讓寧綰有多遠走多遠。
可宅子裡才經歷了這麼多事,寧婕腦子裡的弦都崩得緊緊的,隨時可能斷開來。白天時候都疑神疑鬼,非要寧綰陪著不可,到了晚上,更是要寧綰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阿綰,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睡?”
寧婕躺在床上,睜著兩只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寧綰。
寧綰和她睡,惡心是惡心,不習慣是不習慣,可她心裡踏實點。
就算再有什麼不測,也有寧綰擋在前頭。
“姑姑,你安心睡吧。姑姑一個人睡習慣了,這床又小,我怕擠到姑姑。”寧綰拿過被褥給寧婕蓋上,笑道,“我就在外屋,姑姑有事,喚我一聲就是。”
恨都恨到了骨子裡,怎麼能忍住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