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的馬房裡,阿黛拉留下三枚金幣,解開了一頭地走龍的韁繩,折騰了許久後,疾馳而去。
從王都到阿布力思堡,五百多里,騎地走龍比馬要快一半,阿黛拉希望自己比王都報信的人要快,她必須趕在公爵知曉以前,將自己的東西轉移出來。她此次沒有帶著口袋來王都,她很慶幸自己臨走時的決定。
四月十二日深夜阿黛拉終於到達了阿布力思堡,一路上穿著囚服和大衣,她甚至顧不上換件好點的衣服,趁著夜色,直奔瑪瑙杖學院宿舍。
伊莎貝拉正在熟睡,窗簾被灌進閣樓的風撩撥得四處起舞。一切收拾妥當的阿黛拉,看著她的睡顏,心中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最終,她俯下身替伊莎蓋好毯子,輕輕地帶上了窗戶。閣樓裡,阿黛拉的那一半,又變成了她來之前的模樣,彷彿,她從未在這裡住過。
十分鐘後,阿黛拉出現在了維德維奇莊園。月光籠罩下的莊園,寧靜。美好,如同沐浴中的美人。從未見過夜晚的莊園,阿黛拉不禁發出感嘆,緊接著,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今夜,她必須毀掉這裡。
在口袋的幫助下,阿黛拉輕鬆的將地下工坊“洗劫一空”。包括空間魔法解析儀在內的夫人的畢生心血被阿黛拉悉數捲走。
接下來,是最艱難的時刻。
“維德維奇先生,快起來!快起來!”女僕驚恐萬分地將維德維奇先生搖醒。
“我,我不能說,總之您快起來,跟我來!”
當他茫然地和女僕及一眾家丁來到草地上時,發現不遠處,夫人和艾瑪的墓地前,站著一個身影。
“對不起,夫人,請原諒我。我會常來看您。”阿黛拉對著墓碑呢喃。
“阿黛拉?這麼晚了什麼事情?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維德維奇先生來到阿黛拉麵前,他注意到夫人的墓碑前放了一束薔薇。
“……”阿黛拉強作冷淡,沒有回答,向女僕確認了所有人已經都出來之後,她徑直走過先生身邊,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取出了弓和箭。
原諒我……
“轟!!”一道紅色的流星從阿黛拉的弓弦射出,緊接著是劇烈的爆炸。原本端莊的莊園,瞬間坍塌了一半,火光沖天,煙雲蔽目。
“你做了什麼啊!!”先生的雙腿失去了力氣,跪倒在地,發出不解與憤恨的質問,可阿黛拉早已不見了蹤影。
“你變成熟了,妹妹。”
“短短數日經歷這麼多變故,換誰都會成熟的吧……希望維德維奇先生能明白我的用意……”
阿黛拉擦掉眼淚,往城裡趕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誰啊!這麼晚!來了來了!”
“阿黛拉?!”陳舊的木門開啟,端著油燈的馬歇爾院長神色黯淡,無需阿黛拉多言,他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他把門留著,自己穿著睡袍回客廳燒起了柴火。
“進來吧。”
“我來是想——”
“告別,對吧?嗯,我沒想到這天會來的這麼快。”
“院長……”
“你是怎麼脫身的?我那天上午聽聞你被銀松騎士團押去了王都,就覺得你凶多吉少,沒想到你竟然從那種場合逃了出來。你是不是把王都攪了個底朝天?”
“不,您根本猜不到,我被邪神教的人救了。”
“什麼!?”正在燒水的院長差點被鐵壺燙到。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笑面聽命於他,您知道笑面嗎?一個幫派頭頭,王都地下那幫亡命徒都聽命於他。”
“他救了你之後呢?”
阿黛拉將後來發生的事情詳細將給馬歇爾聽。
“竟有這種事情……”
“他們如何知道你是惡魔?又怎麼把你救出來的?什麼人有這麼大能耐?”
“這些也是我的疑問……他們似乎很早就開始監視我,這令我毛骨悚然。對了,院長,你知道什麼藥水能讓人,不,讓惡魔喪失行動能力嗎?”
“關於惡魔的魔藥我並不瞭解。”院長搖了搖頭。
突然,姐姐控制了身體,她從口袋裡取出了一瓶藥劑,是在北方的收集品,似乎是一種不會過期的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