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人什麼來歷,聽到他的聲音,笑面竟地收起情緒,恭敬且畏懼地後退兩步,所有人亦是如此,如同見到聖人一般,俯首迎接他的到來。
他來到阿黛拉身邊,繃帶封住的臉龐看不出任何情緒,一雙死人般的眼睛,僅有一團妖異的火焰在其中飄搖著,而這雙眼睛注視著阿黛拉,像注視失散多年的財寶。
他伸出雙手,又縮了回去。突然,他轉身猛踹一腳,把穿紅斗篷的老者踢翻在地,毫不留情。
阿黛拉吃了一驚,還沒反應過來,鎖鏈瞬間消失,已經失去力氣做不了防護動作,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周圍的人被這個男人的驚人行為震住,沒人敢輕舉妄動。他沒管這些,轉過身發現摔著了阿黛拉,連忙俯身,將阿黛拉從冰冷的地上扶起。
“請原諒我,我這些下人愚笨,竟將您如此對待。”
接著,他瞪了笑面一眼,笑面很不自在地將身上的大衣遞了過來,給阿黛拉套上。這大衣一股菸草臭味,卻是出奇的暖和。
“你是誰……”
“岌岌無名之輩而已,您只需知道,我和您一樣,是瓦拉盧卡的追隨者。”
阿黛拉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眼睛不安地顫動著。那男人畢恭畢敬,可阿黛拉看得出,他的手懸在空中,搖擺不定,好奇與敬畏在左右他的意志,而他漆黑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
“你要做什麼……”阿黛拉已經快失去了所有力氣。
“為主的重歸獻上鄙人的一點綿薄之力。”
纏著繃帶的男人突然雙膝跪地,從身後取出一個木筒,雙手捧上。這突如其來的禮節令阿黛拉不知所措,她想要接下,可手已經無力抬起。
“這裡是我們所知曉的一切,接下來,就看您了。”
阿黛拉還有一大堆問題想要當面詢問他,可眼皮不爭氣,漸漸無法支撐,像是德卡利斯夜晚的城門,緩慢又無法阻止的落下。眼前的一切逐漸朦朧,男人的聲音也變成空谷的耳語。
“唯有您可以做到這一切,您是主賜福之人,您擁有我們不能企及的力量……”
“放手去做吧,顛覆這個迂腐的世界……”
“哦,她睡了,走吧……”
“就,就這麼走了……”
“不要質疑我……”
……
老鼠的吱吱聲在耳邊逐漸清晰,不知過了多久,阿黛拉睜開了雙眼。
像是做了一場駭人的夢,阿黛拉立刻跳了起來,警覺地環顧四周。發現除了遍地的老鼠,這裡沒有其他生物,才放鬆警惕。
她的力量已經恢復,因為她能清晰地聞到從一側通道傳來的新鮮空氣的味道,黑暗也不再是視覺上的阻礙。阿黛拉攥緊雙拳,想起剛剛的場景,毫無實感,卻令她直冒冷汗。地上丟下的帶著煙臭味的大衣以及一旁的木筒提醒她那不是一場噩夢。
她無疑是第一次落入此種毫無生機的地步,對方簡直對她的弱點了如指掌。這種強烈的威脅感讓阿黛拉無法抑制的想要復仇,想要殺死笑面和他的手下,永絕後患。
過了好一陣子,阿黛拉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俯身撿起木筒,用一根熄滅的火把小心翼翼地戳開蓋子,發現裡面只有一卷羊皮紙,畫著密密麻麻的圖案和文字。
我果然被邪神教給救下了……呵呵。阿黛拉苦笑一聲。
羊皮紙上的圖案和地下神廟血祭密室的壁畫風格相近,文字也都是關於惡魔與魔神的晦澀記載,還有些地圖和符號,阿黛拉看不懂,也無心細讀。邪神教想要她做什麼?他們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怎麼做到監視自己又不被自己發現?種種疑問在阿黛拉腦子裡盤旋,又被她統統拋到腦後。
當務之急是被從法庭監獄營救之後留下的爛攤子。她清楚地知道,無論原本是否清白,從她在監獄中消失的那一刻起,她的罪名就被坐實了。那之後等著她的,是最糟糕的結果。
這個大廳往上不遠就是一處涵洞,走出來才發現,外面已是深夜。今夜與以往不同,前不久才解除的宵禁今晚又開始實行,不用想都知道是針對阿黛拉。
阿黛拉趁著夜色來到一處路口,這裡剛剛走過一大隊巡邏計程車兵。路口處告示板上的一則告示吸引了阿黛拉的注意,不出意外,阿黛拉被通緝了。告示上貼著自己的畫像,畫得很醜,卻有那麼一絲神韻,至於通緝的理由,則變成了“欺詐王室、竊取機密”。顯然,王國和教會都不願意造成恐慌。
一夜之間,阿黛拉站在了王國的對立面,她根本沒得選。這一切比戲劇更令人咋舌,彷彿阿黛拉的遭遇背後,真的有人執筆。
夜晚的寒風吹徹,和冬天一樣冷,在告示板前佇立良久,阿黛拉裹緊了大衣,衣服上的煙臭味也只能忍著。
“什麼人!?”一個士兵發現了夜色中路口的身形,他警覺地靠近,什麼也沒找到。
“咋了?”
“剛剛這裡有個人來著,突然就不見了。”
“你凍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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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王都以東三十多里的石頭坡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