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長了尾音,柳之祁立時懂了她話語間的含義,那是太子妃。即便是正宮娘娘,那也只是皇……後。更何況,她只是太子妃。且這太子妃的身份還不那般穩固。
柳之祁不由得感嘆:“你好像就沒有怕的人。”
“有啊!”沈千容下意識答,“我……”她說了一半又住了嘴,“我不告訴你。”
“好好好!”柳之祁亦不招惹她,“反正訊息我是帶到了,你多少有個心理準備,我這便走,不給你心裡添堵了。”
“等等!”眼見著那道藍色要在眼前訊息,沈千容忙叫住他,柳之祁頗是不情願的走回來,在她身前站定,“何事?”
沈千容抬頭看向他,眸子裡略有一絲感傷:“如若他訂了親,你知會我一聲。”
“你再去毀了?”柳之祁隨口笑道。
沈千容卻是驀地垂下頭,嗓音沉靜道:“他若是成了親,我便會走。”這長安,本就沒有她喜歡的事物。
柳之祁一怔,才算真正明白,沈千容這是真的被傷到了。“好!”他鄭重應下。看來,他必須得和葉闌青好好談談了。
將軍府。
柳之祁在後院的亭子裡足足等了大半個時辰,才瞧見葉闌青不慌不忙走來。他等的耐心耗盡,此時反倒是不急了,學著沈千容的模樣悠哉的翹著腿,眼也不抬一下道:“葉闌青,你確實該成親了。三年前我便納了妾侍,你總不能孤獨終老下去。”他們年紀相仿,早到了婚娶的年紀。
“父親找你談話了?”葉闌青在他對面坐下,不疑有他。“請你做說客。”
柳之祁懶懶道:“我哪有那般閑心?不過是沈千容一事,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我看她的狀態似是不大好,是真被你傷到了。昨夜,你和她說了什麼,她這麼大反應?”以他對沈千容的瞭解,她似乎就沒有不開心過,彷彿世間種種都能迎刃而解。
葉闌青側過臉:“沒什麼。”
“你確定不再考慮她?”柳之祁不甘的追問。
葉闌青被他逼問的心下不由得略有些煩躁,當下就隨口反問:“你喜歡她?”
柳之祁一口老血險些吐出來,道:“當然不是!不過是可惜罷了,難得有個女子令你這個木頭人竟能動了心,就這麼丟失了實在可惜。況且,她的確是個很好的朋友。”
葉闌青的眸子一閃而過的驚異:“我何曾動過心?”他想的很清楚,沈千容於他是恩情,報恩便好。
柳之祁不屑地冷哼,言語間還略有些氣惱:“我可是從未見過你因為誰而紅了眼,我可是記得呢,你聽說她去了麟州,差點殺了我。”
“我們一起長大,我從未見過你發那麼大的火。你告訴我,如果這不是動心,那什麼才是?”
葉闌青悶了悶,終是無言。
柳之祁頗是無奈的瞧著他,他略摸明白葉闌青的想法,但明白是一回事,能否體諒又是另一回事。
“對了,”柳之祁忽然道,“伯父最近可還有安排你的親事?”
“沒有。”葉闌青沉聲道,“我被軟禁在家,父親自然不能再多做考慮。”
柳之祁應了聲,便長久的凝著他,深吸一口氣又緩慢的吐出來,正經是欲言又止。
“說!”葉闌青看著他,形容間已有些掩不住的不耐。
柳之祁再度深吸一口氣,方才緩緩道:“沈千容說,等你成了親,她就會離開。”
葉闌青一怔,也對!她那樣灑脫的性子,本就不是糾纏不放的女子。只是心口突然莫名的發悶,令人略有不適。
柳之祁這番等著葉闌青的反應,還未及催促,就見他陡地站起身,大喝:“什麼人?”
柳之祁慌忙站起,這才見拐角處閃出一個墨色的影子。
來人大步走來,如入無人之境,未有絲毫怯懦不安。他徑直走到兩人面前,道:“葉將軍,柳公子。”
兩人具是一怔,柳之祁驚異的看著他:“千陽?”
千陽遂轉向柳之祁:“柳公子,小姐受旨入宮,我探查到最新訊息,她拒絕下跪,還請公子籌謀一二。”說著,已是作出躬身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