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嗯?”柳之祁愈發不解。
沈千容站起身在屋內徘徊,以他的摺扇,一下一下敲打著掌心,“你應懂得,內政不穩,外患則臨。葉闌青這一戰勝了,但皇上的所謂嘉獎,總還是讓鄰國看了笑話。邊關現下安穩,但不定能安穩到幾時。”
柳之祁沉重的點點頭,“我懂了。”說著,看向沈千容的目光裡不由得又多了幾分贊賞。
“還有,”沈千容將摺扇放回桌上,“目前雖是僅我和葉闌青在風口浪尖,但你畢竟同他關系匪淺,這在長安城也算是人盡皆知。你還是多派些人護佑梧秋,也護佑好自己。”
“好!”柳之祁應下,隨即起身,雙手抱拳,與她垂首道,“多謝!”
初識,他將她當做朋友,不過還是好奇心作祟,也還念著她的情花蠱興許哪日用得上。後來,日漸被她對待葉闌青的心思折服,亦折服於她的爽朗,甚至狡猾。
這一刻才驚覺,這女子確然是真正的不同凡響。
她將萬事萬物看得通透,置身其中卻又置身之外。
他感激的,是她明明將一切都看得清,偏還要專門跑這一趟,只為了這一句提醒。
沈千容委實不大喜歡旁人煽情,尤其,煽情之人還是這麼個往日的浪蕩公子,反差感忒大。
她默然嚥了口水,走至一側,拍了拍他的肩膀,“咳咳!柳之祁……”
柳之祁這才放下手,看向她。
“你要是真得感謝我呢,以後看著我要拍你的肩膀了,就有點眼色,記得彎彎腰,每次都要我踮腳。”說罷,還幾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
“噗嗤!”柳之祁立時被她逗得笑起,隨即無奈的嘆口氣,“好好好!聽你的,都聽你的。”
次日。
沈千容因著前夜睡得晚,照舊及至午時方才起床洗漱。
用過飯,千陽令宅院裡的下人收拾了碗筷,才與她道,“江南絮又令人送信過來了。”
“這麼快?”沈千容微微蹙眉,如此頻繁的速度,實難令人愉悅。
“這次是口信,來得極是匆忙。”
“說什麼了?”
“太子妃恐要對你下手,萬望你保重!”
莫不是江南絮已然得了那太子的心?
沈千容沉思片刻,正欲開口,守門的小廝突然就從外面急急跑來,一口氣也不及喘,便倉促道,“宮裡來人了。”
沈千容猛地站起身,仍是千陽先一步揪住那小廝的領口,“你怎知是宮裡的?”
小廝原本就受了驚,這會兒被這麼拎著,嗓音愈發顫抖,“他……那人說話尖聲尖氣的,還說……說要頒布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