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容挑著燈芯,使它更亮些。一面白他一眼輕哼道,“我撬門的動靜可是不小,柳之祁,你這警惕性也太差了些。”
柳之祁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一臉你大半夜打擾別人你還有理的模樣。頓了頓,又懶得與她計較,打了聲哈欠便道,“我以為做夢了,哪料到半夜有人造訪?”
“你就這麼放心?”
“嗯。”柳之祁扁著嘴,“葉闌青進宮前便與我說了,如若他被軟禁,那我多半是無事的。”
沈千容附和著垂了垂下巴,“卻也是這個道理。”
柳之祁看她無所謂的模樣,愣了愣,又立時坐直了身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所以呢?大半夜你來幹什麼?你一個女子大半夜擅闖男人的臥房算怎麼回事?”
沈千容不由拿了他桌上的摺扇,敲著桌面,好讓他冷靜些。這才緩緩道,“我並非為這件事來的。是另一件要緊事。”
“何事?”柳之祁不確信的瞥她一眼。
沈千容雙手託著臉頰,一臉的鄭重,“你的婚事!”
“這有什麼要……”柳之祁本能反駁,說了一半猛地頓住,滿眼驚愕的瞧著她,“婚事?”
“嗯!”沈千容眨眨眼,模樣尤其無辜。
“你這麼晚來找我,就是為了我的婚事?”柳之祁仍舊一臉不可置信。
沈千容放下手,大幅度的點著頭,隨後拎了他的摺扇,隨意把玩著。
“沈千容!”柳之祁不得不瞧著她語重心長道,“你這麼記掛我的事,我真的很想表示感動,但是……”他的雙手無奈的揮舞著,“為什麼要半夜過來?為什麼?”他素來不喜歡被人攪擾了睡眠。倘或是被人,早就被他趕出去了。
沈千容展開摺扇擋住他不停揮舞的手,模樣愈發無辜,“我也不想啊,但是沒辦法。我本是打算讓千陽來給你送個信,但是留我一個人在宅院裡又不大安全,只好入了夜他帶我前來。”
“不安全?”柳之祁終於注意到重點。
“對!”沈千容終是贊賞的瞧了他一眼,“葉闌青這一戰勝了,卻是同敗了差不多。皇上心內忌憚,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事實。”
“你想,這偌大的長安城,我們既是得罪了當今皇上,便會有許多人想悄然要了我們的性命來邀功。”
“可葉闌青說……”柳之祁不由得緊蹙著眉,“此時皇上雖是心裡忌憚,但一時半會並不會將他如何,畢竟,盛名在外,如若此時就下手,怕寒了將士和百姓的心。如若真的動手,也要過些日子。”
“不錯!”沈千容應聲,“但事有萬一。畢竟,總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著急獻殷勤。葉闌青自是能夠自保,我卻還是有些艱難。畢竟這蠱毒下的多了,我擔心生出意外來。”
“能有什麼意外?”柳之祁不以為然,只想著她能夠保住性命最為要緊。“江湖之人,用毒之人數不勝數,怎的你就不可以了?”
“不一樣。”沈千容微蹙著額頭,清澈的眸子略有一絲擔憂。末了,卻道了兩個字,“妖女。”
“呃?”柳之祁不解。
“算了。”沈千容嘆一口氣,“還是說正經事。”
柳之祁險些一口血吐出來,合著方才廢話那麼多都不是正經事。
“我今夜過來僅有一件事要叮囑你。”沈千容特意神色嚴肅道,“如若你同梧秋的感情已然是水到渠成,那便盡快迎她進門。”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