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早自知有錯,也不敢躲,只一意求饒。
林陽公主出了氣,終究心疼她在外凍了許久,又張羅著叫人給她熬湯祛寒。
到了晚間的時候,居然皇帝和太後都賞賜了藥材,說給她壓驚,後頭還有些平日裡有交情的人家陸續送來了慰問。
宋早不好意思地問她娘:“怎麼我下午走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林陽公主沒好氣:“又不是你一個人在外跑馬,當時看到的人不多,等回去一傳話,可不都知道了?”一時含笑開啟其中一樣物事,訝異一笑:“這是秦某人送來的,連你愛吃桂子糖的事都知道,確實有心,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宋早抿嘴微笑: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怕這世上,受她口腹之慾折磨最深的那個人就是他了吧。
想起當馬時自己的刁鑽令他頭疼不已的模樣,宋早一下笑出了聲。
見林陽公主揶揄地看她,不由大窘告退:“沒事的話,我回去休息了。”
林陽公主笑眯眯的,到底不忍打趣女兒,揮手放她離去了。
等宋早離開,林陽公主喜得讓人立刻把宋慕找了來:“我看哪,女兒這迴心是定了。”
宋慕忙問:“怎麼說?”
林陽公主便把晚上母女間的對話告訴了宋慕,宋慕高興地叫來侍女,笑道:“我得喝兩杯,咱們女兒的終身總算有靠啊!”
林陽公主沒攔他:這些年兩個人心裡都憋極了,原先從不低頭的兩個人不知為女兒求過多少醫,請託過多少人,卻一次又一次地經歷著絕望,再沒想到柳暗花明,天不負她,還叫女兒找到了好夫婿,的確值當一醉。
夫妻二人架著火爐燙著小酒,氣氛是數年來難得的輕松和諧。
酒至酣時,宋慕望著燭火下妻子嬌豔動人的臉,心中微動,將臉湊了過去。
林陽公主突地板了臉揮開他:“一邊去!今日是女兒的事我才許你到我帳中,別以為你能為所欲為!”
宋慕一呆:他今天叫了酒來喝,一是因為太高興了,再者,心裡未償不是存了點不可言說的心思,只是見林陽公主面色如霜,知道心中所思只怕要再度落空。果不其然,妻子立時翻了臉,將他趕出營帳。
宋慕無法,在帳外呆立片刻,只好長籲短嘆地去了
對父母昨晚的矛盾,宋早一無所知。
一早起來,便聽荷花來報,說傅蕙瑩來訪。
宋早頓時頭疼:自從那日之後,她一直躲著傅蕙瑩。幸好她忙著出嫁,出嫁後又是新婦,本就沒有多少時間與閨中好友來往,才叫她躲到了今日。現在,已經被她堵到門前,怕是躲不過去了。
宋早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讓侍從開啟帳門,傅蕙瑩梳著婦人發式,果然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好你個宋早,看你這回還不承認!枉我當你是朋友,你竟瞞得我這麼苦!說,昨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武安侯來追你?”
宋早連連告饒,讓傅蕙瑩好好呵了她幾次,才勉強被放過。
想起傅蕙瑩一開始的問題,她忙問道:“昨天我和武安侯走在一起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嗎?”
傅蕙瑩瞪她:“你說呢?還說我們是姐妹,結果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宋早哀嚎一聲:這下她是真的被那個姓秦的給套牢了!這家夥真陰險!
傅蕙瑩又是好笑又是解氣:“該!讓你瞞得死死的。”
兩個閨蜜在帳中說了一會兒話,傅蕙瑩畢竟是新婦,又是跟著夫家來的,不能過於肆意,在得到宋早保證會透露給她更多獨家之後,不捨地離開了營帳。
宋早在帳中發了會兒呆,想起從昨晚起就沒再見到的紮拉坦,披衣出門,道:“帶我去馬廄看看。”
前山圍場為了便於管理,除了遊獵所需,所有的馬都是圈養在一起的。
林陽公主紮營的位置好,宋早走了不到半刻鐘,便到了馬廄。
遠遠地,只看馬廄中馬嘶不斷,熱鬧極了。
蘭花笑道:“沒想到這個大冷天的,這些馬也這麼活潑。”
宋早心道:你是不知道那些馬在興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