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易夫人的暖閣中,除了林陽公主這些人之外,還有好幾個小圈子。其中一個圈子裡,中心正是新晉武安侯老夫人,這些人把秦老夫人圍在中央,話裡話外自然不離她的好兒子秦牧。
秦老夫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半數的注意力都在林陽公主身上。
半個多月前,她自從在茶仙樓見過宋早之後就留了心。從兒子口中得知宋早的身份後,秦老夫人就想找機會認識林陽公主。
只是她之前是武將夫人,與王公勳貴全無交集,相公死後,又深居簡出數年,根本沒有與林陽公主認識的法子。
這些天秦老夫人一直在想辦法打聽林陽公主一家,但聽到的大部分傳言都是有關宋早的身體問題。秦老夫人親眼見過她,當然不會相信這些流言。只是,真假不辨的訊息聽多了總會影響判斷,而且想到差點為兒子定下林家那樣的親家,秦老夫人就更想先見見林陽公主。
今日來赴易夫人的花會,秦老夫人也是存了個萬一的心思,畢竟宋早婚齡已到,還沒有合適的夫婿,說不定林陽公主就會來此赴會。只是她不擅交際,正發愁如何認識林陽公主時,林陽公主已熱情地招呼起她:“秦夫人,如今趁孩子們不在身邊,我們也好松乏松乏,不如打打葉子牌吧。”
林陽公主雖不認識秦老夫人,可她何等玲瓏人物?入席沒多久,便將席上人物瞭解得七七八八。秦牧作為如今京城貴夫人眼中的一等一金龜婿,林陽公主當然心動過,但她心裡有數,自己女兒的條件已經不算最好,貿然湊上去,不一定能得成所願。
待發現秦老夫人對自己特別的關注後,林陽公主心中便是一動。再在打牌的間隙試探過幾句,林陽公主就有數了,不由暗喜:瞌睡來了遇著枕頭,女兒的婚事怕是有著落了!
宋早這裡還不知道兩位母親已經有了初步的默契,她在梅園裡走了幾個來回,遠遠避開了幾個想搭訕的小少年後,丁香終於忍不住開口相問:“縣君,剛剛那幾位小郎君都不錯,你為何……”
宋早哪好意思說,對著對方那一看就稚氣未脫,還長著青春痘的臉蛋,她怎麼可能好意思下手摧殘?
但如果今天一直這樣打混過去,等晚上回去,林陽公主肯定饒不了她。
宋早心不在焉地應付著丁香的追問,待轉過一株紅梅樹,眼前霍地出現了一個人。
“秦牧,呃,秦將軍!”宋早脫口而出,難道他也是來這相親的?
秦牧看見宋早也是一愣,“宋縣君。”意識到注視對方的時間有點長,他急忙收住眼神,揖手為禮。
互相見過禮後,出於心裡的顧忌,宋早準備找個藉口離開,眼角餘光瞥見丁香微皺的眉頭,想起林陽公主的厲害,心頭衡量片刻,還是對秦牧揚起個笑臉:“秦將軍怎麼會到這來?”
“我是陪母親來的。”
“哦,那將軍是喜歡梅花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梅花。”
宋早:“……”要不是知道他在外人面前就是這悶葫蘆一樣的德性,她準保會覺得這人是故意把天聊死的。
宋早終於決定不顧丁香的臉色,準備跟之前一樣遁走,秦牧忽然開口道:“宋縣君,這裡人多,不如我們去別處走走?”
宋早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人也會主動跟姑娘家說話?
她沒作聲,秦牧便只當她同意了,遂當先一步,往梅園外走去。
宋早猶豫了一下,跟了出去:與其跟那些初中生吹風賞花談人生,還不如跟秦牧尬聊,至少人家長得帥啊。
走在宋早的旁邊,秦牧不禁又想起那日看到的少女:不同於在人前戴著完美的面具,她嫻熟地學著馬兒的叫聲,像在與身邊的大青馬激烈交談,還有那寒風中肆意的,清脆的笑聲……
快出二門的時候,宋早才覺得不對勁,她站定了問道:“秦將軍這是要回去?”這應該是去馬廄的路吧?
秦牧咳嗽一聲,道:“不是,想起我的馬今早出門時似有不適,想去看看,宋縣君不如隨我一道?”
他的馬?那不就是大黑嗎?
大黑病了?
宋早擔心起來:馬在冬天若是病了,比一年的其他三季可更難熬。大黑前些年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大小傷也有好幾處,它的身體底子早就大不如前。可跟秦牧去看一匹馬,這會不會有點太奇怪?
宋早猶豫了又猶豫,還是跟在秦牧的身後走了過去。
秦牧將宋早的表情全數收入眼中,唇邊笑意一閃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嘿,秦某人能否成功求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