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飄心裡又是咯噔一下……有關老永王之死,看來他還一無所知,還好還好。
“這件事得問瑾瑤,你們兩口子的事,別人不好干預的。”楊飄欲打個太極把皮球推回去。
看到楊飄飄忽不定的眼神和略顯慌張的神色,林炳燁追問,“據她所說,你是知道原委的人。”
事已至此,現在絕不能鬆口。楊飄把心一橫,只好先騙王爺一騙了。若是能騙得過一時,再讓瑾瑤自己去解釋,自己也算功德圓滿。
“王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楊飄搖頭晃腦地眯起眼。
“講。”林炳燁不願多說。
“我們老家有句話,叫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楊飄頓了頓,又說,“說的就是啊,當初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你的面前,你呢,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才後悔莫及。”情感專家飄上線。
林炳燁聽了一愣。
“您捫心自問,瑾瑤這些年,給您生兒育女,給您打理家事,有存在感嗎?從梁州到南都,您金蟬脫殼,讓她一個人上刀山下火海,您的良心不會痛嗎?”楊飄越說越覺得自己挺上道,胡舟舟博士不失時機地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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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心理學上,這叫分離焦慮,如果你曾經深深地傷害過她,給她不安全感,她會時刻處於一種即將被拋棄的焦慮當中。這種患者,往往會有抑鬱情緒,如果得不到好的疏導,輕則變為輕度抑鬱,要靠藥物維持正常生活,重則自殘自殺,後果不堪設想啊。”
“竟有……這麼嚴重嗎?”林炳燁自責起來,多年來對瑾瑤的冷落竟然傷她如此之深,自覺愧對瑾瑤和喬治。喃喃自語道,“這,就是瑾瑤說的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楊飄趕忙打住,瑾瑤連血海深仇這幾個字都往外蹦了?還好本姑娘反應快,“可……可不是嘛,精神上的虐待有時候比肉體虐待還要殘酷,可不是血海深仇嗎。”
“精神虐待?”林炳燁沉吟道。“莫非,瑾瑤說,我知道了會瘋,是和精神虐待有關?”
“……王爺,瑾瑤都跟您禿嚕了什麼,您一次說完成嗎?”楊飄欲哭無淚,這一會兒擠一點,她還怎麼往下編。
“沒有了,她昨日喝得爛醉,如今還沒有起身。”林炳燁提到瑾瑤,滿臉溫柔,與剛剛的冷然判若兩人。“我懂你的意思了。”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說了什麼,你就懂了?“王爺,您知道我最佩服您什麼嗎?理解力!”楊飄一邊猛吹彩虹屁,一邊心中暗想瑾瑤,你這個扶不起的阿斗,這信就算送到了你也還沒起床,要你何用……
“如今既然已經真相大白,我就先回去了。”林炳燁站起來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定住回頭吩咐道,“你萬事小心,巾幗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
“多謝提醒。”楊飄打著哈哈,“彼此彼此。”
林炳燁搖了搖頭,大步走了。回到藩王使館,早有一眾僕從打點入宮事宜,林炳燁到了內殿,幾位丫鬟伺候穿衣,並不見素月,遂問一旁的小北“主母呢?”
“主母……宿醉未醒,現在還躺著呢,要叫醒她嗎?。”小北迴答。絲毫沒有留意幾個小丫鬟微妙的表情。
林炳燁再次搖頭嘆氣,自從來了南都,瑾瑤越來越恣意妄為,像個孩子一樣。
“不必。讓她多睡一會兒吧。”林炳燁待穿戴好,“今日入宮,定要事事小心,時時留意。”小北點頭稱是。
李破山從外面進來,“主公,都已經準備妥當,若有任何不測,梁州軍士即刻開拔。”
“好,今日你且與趙參將外圍接應,本王帶小北入宮即可。”
“主公,僅帶小北一人,會不會……”
林炳燁示意他不要再說,“本王一切有數。”
宴飲地點不在東暖閣,而改在聖上休憩和密詔朝廷重要官員的南燻殿。
南燻殿地處皇宮中軸線以西,毗鄰舞英殿,乃是一處獨立院落,前後不與其他宮殿接壤,黃色琉璃瓦,單簷歇山頂,硃紅漆木閣,青磚石地面兩邊,一溜石子甬路,四面抄手遊廊,天井中間,赫然一個偌大的戲臺,在這寬敞的院落之內竟不顯得突兀。
周現一襲常服,並不著金冠玉帶,坐在戲臺對面二樓的閣樓,戲臺盡收眼底。此刻很是隨意。
往日宮中有名伶唱戲,定要有美人相陪,如今周現孤家寡人召見林炳燁在此,不知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