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舍方面也很是難做,雖然最近俗講僧火,可是說話人才是大流,名角也多,根基比和尚們要深厚多了。
雲雁回也不含糊,直接把人都叫到一塊,一條條給他們分析。
第一俗講僧每天每地只是講一場,只佔很少一部分時間。
第二他們帶動了更多人來瓦舍,包括那些純佛教信徒,這實際上還會帶動其他說話人的生意,現代人都懂,賣電器的東西再好,在電器城開店肯定比在美食街開要紅火。
第三,爸爸根本不怕你們的威脅,在各處瓦舍講經只是最好不是必要,大相國寺雖不比你們專業,但是萬姓廟會難道不比你們人氣高?論娛樂綜合體,大相國寺才是一番好嗎?現在名氣打出去了,信不信在大相國寺門口開一個專場真搶你們客源去?
一番話說得眾人皆是無言,更是對這個小孩刮目相看。
這時候雲雁回又嬉皮笑臉地請大家吃果子,溫言安慰了一番,此事就算揭過去了,再沒有人不服氣的。
雲雁回按下這件事,又隨著演出一場場下來,俗講僧正式在業界站穩腳跟,勢頭大好。
方丈就此放下心來,正式宣佈大相國寺恢復古時的俗講僧編制,雖說現在的表演模式已經不是“俗講”,但是由於俗講是講話技藝起源、復興古風等等原因,仍然稱作古名。
領頭的衙役硬著頭皮來道:“兩位小郎君,寺中鬥毆,請隨我去一趟開封府衙吧。”
一般遇到權貴鬧事,衙役們都是預設把他們請回開封府,自然不敢丟到南牢裡,而是叫領導們陪著聊聊天喝喝茶,之後再送走。
不過很多時候情況其實是,人家根本不鳥你這開封府的小衙役,留個白眼,揚長而去,於是衙役非但被犯事的鄙視,百姓也因他們沒有處理好而埋怨。
久而久之,知道是這樣的事,衙役們都會推推拖拖,姍姍來遲。
像眼前這兩位打架的衙內,若是好點呢,可能有點小心,還肯和他們去開封府,到時叫家裡來接。若是囂張一點,不罵他們一頓都算好的了。
這汴梁城裡,有背景的人實在太多啦。
果然,領頭的衙役一說完,這兩個衙內雖然是停下來互相廝打,但是都沒有要動的意思。
那個穿綠衣的少年狠狠道:“周惠林,不要臉,還找女子做幫手!”
這叫周惠林的藍衣少年則一臉不可思議:“胡說八道,那女的和你兄弟分明是一道的,你們才是一夥的!”
“什麼兄弟,我壓根兒就沒見過他!倒是你還讓人扶了!”
周惠林:“鄭凌,你敢起誓那人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嗎?你們倆若是有關係,你就腸穿肚爛?”
“誰不敢啊!”鄭凌脫口而出,然而又思及那小孩的樣貌,難免彆扭。這……長得那麼像,萬一他家還真有那麼一門窮親戚呢……不會真腸穿肚爛吧?
鄭凌不過一猶豫,被周惠林看出遲疑來了,“哈,我就知道!”
這兩人吵得興起,衙役滿臉痛苦,又問了一遍,“二位小郎君……能,隨我去開封府衙嗎?”
“不去。”鄭凌扯著袖子擦了擦臉,黑著臉道,“小爺是逃學出來的,跟你去了開封府衙豈不就穿幫了!”
周惠林:“就是,我也是逃學出來的!”
衙役:“……”
看著他們倆理直氣壯的樣子,衙役竟無言以對。
但是好歹他們兩個還有點良心,一人掏了幾貫錢出來,“若有什麼損失,你便看著賠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何況周圍人閃得快,並沒什麼大的損失,衙役也只能接了錢,請這兩位小爺快些離開廟會了。
一場喧鬧在當事人離開後,人群重新合攏,衙役、看熱鬧的、僧人都離開,漸漸了無痕跡。
鄭凌的頭髮都在鬥毆中散了,他把頭髮重新梳了一下,隨便束了,又看一身髒衣服不順眼,便找了家成衣鋪,進去試衣服,買了套新的,差不離合身也就罷了。
如此耽誤了些時間,鄭凌方往外走,路經一條小巷時,聽到裡面傳來有些熟悉的慘叫聲,不過才叫了一下,好像就被堵住嘴了。
這不是周惠林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