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好文學,出口成章,才華橫溢,每一篇文章都深受同學和老師的讚揚。
你足智多謀,勇敢大膽,對楊倩柔痴心一片。
還記得你談笑間擊退情敵,敢闖進班主任家中去請沒人敢請的假。
你縱橫棋壇無人能敵,學習成績已近全年組的顛峰。
你引來多少女孩子青睞的眼光,連嬌媚無雙的‘水仙花’鄒美華都對你暗送秋波,可是你仍一心愛著楊倩柔。
那時你可知道,我們多羨慕你和楊倩柔在一起,都說是天生的一對。
可是後來呢?你蹬了楊倩柔,又去追燕栩甜。
被燕栩甜蹬了後,就沒精打采起來,整天掛著個書包。
你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還象一個共青團員嗎?你學習成績一落千丈,知道嗎?連年組前十名你都排不上!現在你還歇斯底里地打方靈靈!你說,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哦,對了,你還不會騎車子吧?連雜技團的狗熊都能學會騎車!你這麼大了,卻還不會?你連狗熊都不如!”劉忠仁一席話說得我嘴角抽搐,鼻翅發酸,雙眼潮溼,踉踉蹌蹌站不穩腳跟。
我雙手使勁在空中搖著,喊道“不是這樣,你說得不全對!不是我蹬了楊倩柔,是她不喜歡我!不是我追燕栩甜,也不是燕栩甜蹬了我!是因為因為我倆是兩個精神世界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在一起。
哈哈哈”我大笑著向前跑了幾步,回頭指著劉忠仁道“這個世界沒有人能看得起我。
連你連你這個腿有殘疾的人都看不起我。
我算是什麼?我是什麼東西呀?怎麼你們都這麼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我抱著頭,衝進公路旁的田地,用雙手使勁刨著冰凍的土地,叫著“蘿蔔呢?當年我和大秦他們一塊刨出的蘿蔔呢?”刨了一會兒,什麼也沒刨到。
我忽然想起前面還有一大塊蘿蔔地,就又死命地向前跑去。跑到大秦曾被老太太抓住的那個地裡,又使勁地用手刨著地。
雙手被凍得發紫,指尖流出了鮮血,還是沒有刨出一個蘿蔔。
我用鮮血淋淋的手使勁地捂著我的臉,跪在荒涼的土地上,仰著脖子,昂著頭,對著茫茫星空長聲嘶叫“為什麼?”這時,天空中又紛紛揚揚地飛起了雪花。
我放下手,雙眼無神地望著公路旁的人行道。
那個白雪紅衣,令我著迷的倩倩呢?那個雙手插入褲兜,瀟瀟灑灑地陪著美麗的倩倩一起散步的王思紅呢外面是凍死人,屋內卻是悶死人。
想開窗戶,窗戶又被冰凍住,開不開。
只有用頸椎支住發木的腦袋,用手支著沉沉的眼皮,呆呆地瞅著桌上的白紙。
不知道在明天我要出的這份班報上,該寫些什麼?古老的座鐘半死不活地敲了十二下,我的兩隻眼皮卻還是精神抖擻地要和我的眼睛玩蒙瞎子的遊戲。
我索性把筆一扔,坐到**,脫下那雙冰冷的皮鞋,抽出溼溼的鞋墊,打算烤到暖氣管上。
由於我一直覺得很凍腳,便不斷地往鞋裡墊鞋墊。
棉的、單的墊了一大堆,好在是四十三號的鞋,有足夠的地方。
現在拿著鞋墊,我細細一數,左腳的鞋墊了六隻鞋墊,右腳的鞋墊了七隻鞋墊。
我不禁恍然大悟“我說怎麼這麼倒黴呢?原來是墊了十三隻鞋墊!十三這數真是不吉利啊!天天踩著這倒黴數,運氣能好嗎?拿掉一隻吧!”我拿出一隻鞋墊,忽然又想“我墊了這麼多鞋墊,最少也應該是班級裡墊鞋墊最多的人了吧!”我於是一下從**跳到椅子上,提筆在班報上寫下了班級新聞據訊息靈通人士透露我班有一墊鞋墊最多的人,可稱班級之最!他左腳墊了六隻鞋墊,右腳墊了七隻第二天,我把班報往牆上一掛,鞋墊的那條新聞立刻轟動了全班。
一時全班上下沸沸揚揚,議論紛紛。
有互相猜測的,有以此取笑的,更有來問我的我就是含笑不答,心中好笑“別人墊了幾隻鞋墊,我怎麼知道?當然這個人就是我了!”方靈靈一上午都沒有和我說一句話,我知道她一定在生我的氣。
我想起她素日的好處和劉忠仁昨天的話,便不禁又暗自責備起自己來。
我就無話找話地跟她說話,她卻不理睬我;我又故意在她旁邊說一些可樂的笑話,她的臉卻繃得緊緊的,不見一絲笑意。
下午放學,我沒走幾步,左浩追上來喊道“王思紅,你給我站住!”我回過頭來,看著他。
他跑到我跟前,道“去年冬天,是不是你出主意,讓劉忠仁和楊倩柔夾攻我,好讓我離開倩柔的?”我微微一驚,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瞞你。
楊倩柔來找我求援,她說她討厭你,難道你認為我應該不理不管嗎?”“好你個王思紅,當初你做得真漂亮呀!只不過你沒想到有今天吧?楊倩柔和燕栩甜都去追白草哲,連劉忠仁都罵你不如狗熊!哈哈哈王思紅,你害人害己,機關算盡太聰明瞭!哈哈哈”左浩狂笑著。
我的臉被他說得通紅,但還是耐住性子道“左浩,不用你幸災樂禍。
別說是當年,就是現在,楊倩柔來找我幫忙,我也不會推辭。
雖然她不喜歡我,但她的的確確給了我有生以來一段最幸福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