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擼串 (第1/2頁)

“師雩、師霽的祖母曾罹患精神疾病,這一點我們確實……沒調查出來,不可否認,當時的工作做得的確不夠細致。不過,這也說明師家把這個秘密保守得很好——宋晚晴當時應該配合警方調查的,她這個往大了說已經觸犯了法律。”

“專業知識不過硬了吧,”胡悅說,她配合服務員把花生米和幾味小食往桌上放,“這話可以唬一般人,知識分子怕是嚇不住,且不說你們沒問到點子上,就算是明確問了老祖母的精神狀況,宋晚晴有所保留,這也不構成違法,更別說法律責任了。”

並不是所有的違法事件都要承擔法律責任,只要不是有利害關系的證人,故意扭曲事實,給調查行動製造阻礙,情節嚴重的,才構成犯罪,沒到這一步,最多是口頭警告。解同和警察當久了,和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打交道,張口就是忽悠恐嚇,被胡悅揭破了也不尷尬,摸摸鼻子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我這不是隨便說說嗎?——倒是你,怎麼感覺已經站在宋晚晴這邊了?你這個立場出現問題了啊。”

有嗎?胡悅被說得一怔:她和宋晚晴,素昧平生,就算曾有交集,但也沒到影響她態度的地步。解同和這是在暗示什麼?

當然,更關鍵的是,他是否戳中了她的痛處,胡悅抿了一下唇,解警官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她,她不甘示弱地回看過去,兩人用眼神打了一會架,解同和先撤退,端起剛上的紮啤灌了一口,哈地嘆口氣,“痛快啊——人生至味啊!”

雖說是寒冬臘月,但燒烤店暖氣開得足,煙氣也大,又熱又燥,來口冰啤酒一樣爽快。晚上七八點,店內擠擠挨挨坐滿了人,空氣裡飄散的全是油脂被烘烤後散發出的香味,混著孜然辣椒粉的味道,這種店裡吃一頓,回去全身衣服都要換洗——但也有紮紮實實、人間煙火的歡喜。胡悅想,這樣的店應該無論如何也不會偶遇到敏感人物:s市的cbd就這麼小,上次在十六院旁邊的購物中心撞見師霽和宋太太,事後想想卻也合理,這一次她特意選了這間遠離十六院的小燒烤,就是怕自己點子太背,這要被撞見,可就真說不清了。

“牛板筋烤好了。”她說,給解同和挑了幾串,自己拿了一串嚼嚼,解同和看她幾眼,“唉,和你們醫生吃飯真無聊——一個個都不喝酒,這也不、那也不,這樣的人生,有意思嗎?”

“看你吃得開心就行了。”胡悅一本正經地說,“我只想你開心。”

“去你的。”這是拿他說過的心底話開涮,解同和哪肯善罷甘休?他作勢要用鐵釺紮胡悅的手,兩人鬧了一會,羊肉串上來了這才忙著刷料上爐。解同和沒有說話,專注地給自己的幾串肉灑了孜然,這才若有所思地說,“但,確實,這個線索太重要了,我可以理解為什麼宋晚晴和師霽,當年都絕口不提——精神病這種事,說不清的,說是後天受了刺激才發作,但也有可能先天就有易感的……基因或者是什麼,親屬有犯過,本人可能就有遺傳到,師雩的犯案動機不是一直沒找到嗎?這個事情要在當時丟擲來,那就真嚴絲合縫了,他們既然堅信師雩是清白的,那當然不會主動上報對他不利的線索。”

“我記得,老太太沒多久就去世了吧?”

這些事,胡悅自己翻來覆去,想得只有比解同和更多,她並不驚訝,“師雩失蹤以後,兩三年間,師家好幾個親人去世,順序我有點記不清了。”

“是老太太先走,沒多久,師霽的父親、母親相繼去世——都是老病號了,白血病、癌症。”解同和的記憶比她更清晰一點,“那幾年師霽確實是不容易,人不在a市,在外頭玩命掙錢,最近和以前的同事聯系也多,當年有惦記著這個案子,關注師家情況的,提起來都豎大拇指。他是太不容易、太爭氣——”

“也太可疑了。”胡悅接過他的話頭往下說,“如果不是案件出現新線索,我感覺,現在掌握的東西,都夠得上你們申請搜查令,找周院聊聊了——師霽告訴我,他接受過整容手術,而且就是周院給他做的,可我看過周院到退居二線以前所有的醫療檔案,那裡面,並沒有師霽的檔案。”

這就是她第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的線索——也好,如果當時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在師霽面前她未必能全遮掩住這震駭,讓他看出不對怕是要起疑。胡悅說,“這裡就有很多講究了,他的話總有一部分不是真的——要麼不是周院給他做的手術,要麼,做手術的人並不是他。”

“那他到底有沒有整過容?”

之前在微信裡,解同和已經粗略把新線索過了一遍,深思熟慮後,問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胡悅微怔,但還是迅速回答,“我不知道——可能整過,但應該是微調。”

“可能?”解同和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整容沒有那麼容易分辨出來的,你在整容醫院看到的術前術後對比案例,那是有針對性地對手術部位做了特寫,而且挑選的是容易看出不同的角度。”胡悅有點無奈,“要麼就是明星,影片、照片滿天飛,一個普通人,十年以前的樣子,你只看過照片,或者是日常相處,沒有留心觀察過,有沒有整容,整了哪裡,這屬於玄學。就像是他說,他開過眼角,可能是開過,但就2毫米的差別,肉眼能分辨得出來嗎?你只能感到他比以前好看,但,是分不出來他整了哪裡、整了多少的。”

“但……師霽的確和十年前長得不一樣了。”解同和不是不相信她的解釋,只是仍若有所思。

“我也和十年前長得不一樣,你也和十年前長得不一樣,人的長相,一生都在變化,很多人十年前後的照片對比,甚至會讓人覺得判若兩人,只能勉強看出有一絲相似,這不是整容的證據。”胡悅耐心地解釋,“師霽以前對我說過,他給自己的第一個客戶,設計了一個完善的整容計劃——也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理由,相信人可以透過自己的努力追求完美,我覺得他並沒有對我說謊。”

她若有所思,“也許,他只是沒有說出全部實話。”

“你的意思是……他誤導你認為他是給自己設計了整容計劃,但,實際上,他是給師雩設計了全盤的手術計劃,這是他透過個人努力,對厄運的反擊?”解同和問,“——但這有個問題在,如果假定你的猜測是真的,師雩也確實是透過你提供的這些化名來做的手術,那,這在執行上是多此一舉的,師雩為什麼要化名來做手術呢?他完全可以以師霽的名義來接受手術,他們兄弟長得很像,這樣就算遇到醫院內部的熟人也很好過關,否則,十六院這邊如果有人巧合撞見,稍微一對就會産生疑心,而且給他動手術的人,總不可能只有周院吧,麻醉師、護士,難道不會起疑嗎?”

這確實是個破綻——從手術的時間點來看,師霽到s市以後,出國參加國際會議的那段時間,‘師雩’只來做過一次手術,除非這一次手術就讓他面目全非,否則,他第二次過來的時候,別人還是能輕易看出他和哥哥長相相似的地方。畢竟他們兄弟確實很像,而且,像他們這樣的美男子,就算是不八卦的單位都會引起眾人注意,更別說醫院一向是一個小道訊息滿天飛的地方了。

“這的確是個問題。”胡悅承認,“但也不是不能解釋,也許師雩第一次來,是用的化名,成功矇混過關以後,他們發現了一個行之有效的行為模式,也就一直沿用了。畢竟,如果師霽沒整容卻對外宣揚的話,細節上難以偽裝,還是有很多同事能看出破綻的。”

“而且,技術上來說,他也沒有直接對你承認自己整過容,給他做手術的人是周院。”解同和指出,“你仔細品味他的話,他只是告訴你,他給一個男人制定了手術計劃,他信任周院作為醫生的能力——也信任你這個學生,還有他本人可能開過內眼角,且內眼角是做系列手術的第一步。”

仔細想想,師霽的話的確滴水不漏,怎麼解讀都可以,甚至就連內眼角的對話,也可以理解為‘如果我開了內眼角,你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那麼,如果沒開呢?沒開的話,胡悅看不出來不是反而正常了嗎?這些話,不足以成為指責他的證據,都可以輕易地被解釋清楚,胡悅按著太陽穴,“頭疼。”

“你現在體會到當時我的感覺了吧?”解同和說,“這已經是十年以後的師霽了,十年以前,他壓力更大,也就更尖銳、更難纏。”

他吹了一下羊肉串,咬下一口,一邊吞嚥一邊說,“好在師雩的嫌疑已經接近被完全排除,真正的嫌疑人已經開始收網,不然,想到還要和他打交道,我真是……”

後面的話胡悅就沒聽清楚了,事實上,在‘真正的嫌疑人已經開始收網’之後的話,她都聽得不是很清楚,她的腦袋一陣陣發嗡,天旋地轉,甚至只能抓著桌角來平衡自己,聲音也跟著發顫,“什、什麼?”

“這個訊息,按理是不能告訴你的——畢竟是連環案,保密級別很高。”

雖然是在卡座裡,隱私性相對好,但解同和的用詞依然很保守,沒有敏感詞彙帶出,他猶豫了一下,把聲音再壓低了一點,“dna比對上了,是嫌疑人的男性親屬觸犯法律,dna入庫觸發了警報。這是前幾天的事,經過摸排,大概已經確定了目標——嫌疑人整個家族,當時只有一個男丁在a市務工,各方面條件都符合兇犯側寫,兇手很可能就是他!”

“a市那邊,已經組織了一支小隊進行異地抓捕,我本來打算等人抓到以後再告訴你的……”

怕萬一撲了個空,她會失望,也是有保密紀律的約束,胡悅都能理解,只是她現在無暇去思忖這些,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腦子裡來來回回地回響著那句話,‘兇手很可能就是他’,‘已經組織小隊異地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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