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就將他拉了回來,四周的場景瞬間清晰了起來。
眼前的三個字瞬間紮到了寧晏,讓他瞳孔驟縮。
寧晏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看著紛紛跪下的四周,又看向了燕溫瑜。
“節哀?”寧晏輕聲笑了笑,但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他又沒死,節什麼哀。”
寧晏偏過頭,看著靈臺上跳動的燭火,過了好一會,說道,“他不會死的。”
他不相信燕昭玄死了。
“他的諡號武寧,追封寧定王,安錦大將軍。”燕溫瑜緩緩說著。
“師父昏迷了十多天,今天是守靈夜,明日出殯舉國哀悼。”
他每說一個字,寧晏在衣袖中的手指就蜷緊一分。
“他不會死的……”
寧晏再次開口,語氣平和,像是陳述事實,又像是試圖說服著什麼。
那重複的一句話就像是個固執的小孩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寧晏看著四周的沉默不語,又轉頭看向了燕溫瑜,可燕溫瑜同樣也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抱歉,失陪。”寧晏深呼了一口氣,說完便離開了。
當他從牌位前離開,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地,哪裡勾到了擺放貢品的桌布,供桌上的貢品和香爐灑落一地,甚至連最上面的牌位都搖搖欲墜。
一旁的人眼疾手快連忙伸手去扶,但寧晏就像什麼也沒有感受到一樣,頭也不回地便離開了。
段琪在一旁圍觀了全程,那牌位就是他扶了一把,他看著掉落的貢品,一邊幫忙撿起來一邊碎碎念道。
“這不是我弄的啊不是我,你物件生氣了,王爺要是有什麼不滿意,就自己去找寧大哥,找我沒有用的……”
“皇上,這……”一旁來弔唁的大臣都不知所措。
“皇叔和我師父情投意合,如今這番情況,難免不能接受。”燕溫瑜說道,“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
皇帝一開口,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連忙換上了新的貢品,假裝無事發生。
寧晏不知道身後的兵荒馬亂,他走出了門,只覺得身邊的一草一木,每一個人都陌生了起來。
他徑直地走向了自己的院子,將身後的人全部甩下。
當他關上門將所有嘈雜隔絕的那一瞬間,寧晏總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從前。
他站在門口,燕昭玄就會在門外故作委屈地哄他開門;他去書房看話本,燕昭玄就會貼上來親親蹭蹭地幹擾。
寧晏看著書桌上的東西,擺在最中間的是他從江南帶回來的盒子。
裡面裝著燕昭玄那一段時間說了無數次的情話。
寧晏將盒子開啟,把裡面的信件一封又一封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卻遲遲不敢拆開。
多了一封?
寧晏眸色一凝,將所有信件全部拿在手裡又數了數。
真的多了一封——
寧晏將所有的信封全部拆開,一眼就找到了那封他從未見過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