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鶴聽懂了他的潛臺詞,心尖像是被細密的針紮一樣,難受地摟緊了自家外甥。
他把外甥往懷裡帶了帶,說:“先給我外甥預約下午的體檢,我聽說本市有個很好的私人兒童醫院,就定在這裡吧。”
謝蒙應好,他掏出手機隨口說道:“這家醫院關總也注資了,咱們旗下的藝人去也很方便。”
他們這些助理都是公司名下派給藝人的,知曉些事情也不奇怪。
薛蘭鶴對此習以為常。
這些專有名詞聽得元寧稀裡糊塗,不過他知曉醫院,便說:“舅舅,我這一年都沒怎麼生過病,身體康健著呢。”
雖說他當初在冷宮時總是忍饑挨餓,吃不上好的,但也不至於總饑一頓飽一頓。偶爾還能摘幾顆冷宮牆角的野莓吃,不然也不能到現在都活蹦亂跳。
薛蘭鶴沒說太多,只告訴元寧:“查一查吧,讓舅舅知曉你的狀況,才放心些。”
元寧這才作罷。
這一幕看得不少人動容。
好些人闔家團圓了,不是去見這樣親戚,就是認那樣朋友,卻也沒說過要先瞧瞧孩子的身體。
哪怕是讓大夫過來把個平安脈也是極好的。
而大盛朝那些以家人為重的,看到這裡,便對家中的下人道:“今日喚那些大夫來家中為家裡人把個脈吧。”
更有些富商立馬帶著攜家帶口,就去醫館坐堂的大夫那瞧上了。
不過大多百姓還是遲疑,他們攥著破舊的輕巧荷包,搖頭嘆氣:“罷了,何必費這些個錢財。”
“薛哥,要不你先回房休息,我帶咱家小外甥去剪頭發?”
得知了薛蘭鶴打算做什麼時,謝蒙主動提議。
“不用。”薛蘭鶴還是把元寧圈在臂彎裡不撒手,整個人像張繃緊的弓。
他這模樣活像是剛生産完之後對外界一切都虎視眈眈的母虎,生怕出現危險對自己的崽不利。
元寧從他臂彎裡掙出半張臉,心疼地看向舅舅。他注意到舅舅眼底的青黑,彷彿淡淡的愁緒,怎麼也難以消散。
“舅舅,我可以跟謝叔叔一起去的。你要保重身體才是,不然歲奴會不安心的。”元寧歉疚地說著,小臉都寫滿了不安。
薛蘭鶴伸手揉了揉元寧的頭發,說:“不礙事的,舅舅年輕力壯的,身體好著呢。不看到你我也會心慌的,乖,我在那理發店眯一會也行。”
謝蒙突然一拍腦袋:“差點忘了,客房服務裡有形象設計這項。咱也不用出去跑一趟了,直接讓他們安排人上來給孩子剪頭發就行了,多方便啊。”
玄關置物架上的燙金宣傳冊被他拿起來,“總監級理發師上門,還送頭部按摩呢。”
元寧看向薛蘭鶴,放輕了聲音:“……舅舅。”
薛蘭鶴:“……”
他撥出一口氣:“喊客房服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