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將人不當人,誰要是將人不當人,這人首先不是人!”平安立即大聲的說:“我現在來了,代表縣裡,你們工人也在,她代表外商,三對面,正好將事情說清楚,看到底怎麼辦。”
“不跟她說!她最壞!為了那個苗子峰跟自己的原配離了婚,這會和外商一起欺負我們,就是漢奸!女漢奸!”
阮江雲抽抽噎噎的,平安說:“大家心情我理解,不過,她不是苗子峰,那個人也是僱員,你們找她和他沒用,她頂多將事情給老闆彙報。”
“先將她們倆放了,留人沒什麼意思,有事,我留下來談。”
不過還是有人喊著不放人,平安問:“那大家今天到底是要綁人,還是要解決問題?”
“我們是要解決問題,她喊著要鬧,我們被逼無奈,不能再被推到一邊不管了。”
“先將她放了,”平安說:“她跑不了,再說,我也在這裡,綁著人總歸不行。”
平安說著親自動手,將阮江雲給放開,阮江雲當下抱著平安像是孩子一樣哭了起來,鼻涕眼淚的,將平安的衣服都給弄髒了。
平安心說你這又是何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原來說是建工廠的,這會成了房地產開發,你那會也保證說不會不建工廠,還說保證我們今後上崗工作,現在怎麼說?”
“對,我們只是想要工作,維持自己的活路,那時候都答應,怎麼就反悔了?”
“難道你們就能這樣耍我們老百姓?這樣耍我們殘疾人?”
平安說:“我一定會把大家的意見向領導報告,一定會幫大家說話,這總歸有個時間……”
“時間就時間,等就等,你不代表領導,那就讓領導來,領導什麼時候來,我們等到什麼時候,我們反正活不成了,有的是時間等!”
平安耐心說:“那也要換個地方談吧?領導就是到了這裡,總歸也是要集體協商的,但是我能保證讓領導聽取我的意見。再說你們怎麼就活不成了?”
平安好話說盡,大傢伙憤怒的心情逐漸的平息,最後平安承諾,今後在場人的問題直接找自己,自己絕對不推諉扯皮。
天色擦黑,這些人看今天的確不能解決問題,才算就此結束。
殘疾人一個個的離開,簡易房裡就剩下了平安和阮江雲,平安一屁股坐在剛剛阮江雲坐的位置上,渾身都是汗水,頭髮黏黏的粘在臉上,阮江雲這會倒是乖巧起來,拿了毛巾過來給平安擦汗。
平安半天嘆氣說:“你呀,真是把我害慘了。這些人今後找我,我找誰?”
阮江雲點頭說:“是,我知道平縣長對我的恩情。我會記得。”
夕陽如火,平安站在工地的大門口,看著遠處正在往山下落的太陽,懵然有了很累很累很累很累的念頭。
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楊得志的電話。
楊得志的語氣很衝:“你給我們鄉分那麼多啤酒,誰能喝的完?”
平安有氣無力的乾笑了幾聲:“沒說一下喝完,飯要一口口的吃,酒要一口口的喝,不急。”
楊得志:“如果不要錢,我一個人都能將酒喝完,要錢,我一口都喝不下去。”
“你鄉里吃財政飯的儘管去分,剩下的讓底下村裡的包銷,”平安說著打起了官腔,模仿著楊慶煌的語氣說:“喝啤酒又不是喝農藥,這既是經濟任務,也是政治任務,是目前壓倒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王市長的指示我們一定要不折不扣地完成,不能討價還價。”
“完成個毬!”楊得志憤憤的說:“王經倫將留縣搞雞ba成什麼了?欠了好幾個億,他倒是拍拍屁股到市裡去了,他敢一個人來坡口,人都能將他給生吞活剝了。”
平安心裡笑,嘴上打哈哈:“你看你!老楊,留縣的建設成就明明的就擺那裡,沒有王市長,哪能有留縣的產業聚集區?哪能有全縣經濟的騰飛?”
“老楊啊,看問題要看主流,不要把暫時的困難誇大了,要有信心。我告訴你,縣裡兩位領導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如果給你的任務完不成,就請你將帽子交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