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聽了看著何勁松,何勁松說:“我真是有些不死心,多大一塊肉啊,我為這都進醫院了啊我的縣長!”
平安:“那也得看是什麼樣的肉,要是爛肉,臭肉,你還能吃得下去?”
“啊?什麼爛肉臭肉?”
“那個姓李的,我看有問題。”
何勁松睜大了眼:“怎麼會?”
平安笑笑說:“要不,咱們拭目以待?我的直覺一般不會錯。”
平安這樣說,何勁松也沒了法子。
平安當留縣縣長已經一年,也一直在主持縣委那邊的工作,這是亓明遠的有意為之,能讓平安心無旁騖的一力發展經濟。
事實證明亓明遠沒看錯平安,到了這個時候,留縣在湘夢市所有的縣區經濟指標遙遙領先,接下來,平安主持了縣裡的全面工作,縣府那邊,亓明遠的秘書楊毅下來接了過去。
這個年在這樣的一種氛圍過去了。
陳煜的父母都是教師,將陳杰和陳煜教育的都算是較成功,陳杰師範畢業後也跟父母一樣當了教師,陳家的老三,也是平安的小姨子陳玲卻從小不愛學習,性格叛逆的很,因此能否考大學估計是成問題的,於是年前老兩口藉著看外孫的機會帶著小女兒來,目的是想讓平安早點找找人,到第二年夏天將陳玲能送到差不多的大學裡。
家事無小事。
平安抽時間去省大將陳玲的事情預先託了人,基本沒什麼問題,單等到時候入學辦手續,回來後當然受到了老婆的表揚,老岳父母也覺得大女婿是又有能力又會辦事,滿眼滿心的喜歡。
井口鄉和東凡鄉、坡口鄉毗連,鄉里山脈縱橫,綠水成溪,同坡口一樣,翻過山是鄰省的疆界,鄉里一共有九個自然村,人口不到兩萬,稀稀疏疏散居在將近五十平方公里的土地。
整個留縣也是井口鄉自然環境還算可以,因為地勢地形的原因,歷史有栽種茶樹的傳統,平安嘗過井口鄉的茶葉,味道較沁人心脾。
平安最近在全縣深入各鄉鎮考察調研,走訪農戶,有了將井口鄉茶樹種植規模化的想法。
這天平安又帶著小許以及司機到井口鄉去轉,想進一步將想法給定位了,形成可行方案。因為不想讓別人干擾到自己的思路,他沒有通知井口鄉工作人員。
到了那會顧建民和唐高增小許幾個出車禍的坡,平安下了車,慢慢的往坡走,小許急忙的也下車追了來。
道路蜿蜒,山巒疊嶂,平安看看,說:“咱們縣如今也是井口鄉這條路不好走了。”
小許說:“書記,你說的是,不過古人云:‘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這要是路好了,現代化的汙染也跟著來了,這一片的風景也沒有了,那個‘甘其食,安其居’不見了。”
平安聽了笑:“你說的也蠻有理,不過這裡的群眾會不會身在寶山而不知,覺得對外頭當睜眼瞎,怪我們不考慮井口的發展?”
“這是有些矛盾……”小許答應著,跟著平安繼續走,看到前面有個三十來歲紫紅色臉盤的男子趕著一頭毛驢,毛驢背託著東西,不過沒走幾步,毛驢的後腿陷進路邊的一個泥坑裡,怎麼也不來。
這個紫臉的男子臉色變青了,手握著鞭子,將褲腿挽起,一會兒跳到泥坑裡推一陣,一會兒甩著鞭子怒聲吆喝,滿臉淌汗,腿腳全是泥,但是驢奮力在泥坑裡掙扎著,呼呼地喘著氣。
恰好平安和小許走近,一身汗的農夫有了發洩物件,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這條倒黴道幾輩子了,縣裡的人眼睛瞎了。我操平安他八輩子祖宗!”
小許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平安忽然張嘴對著這個農民也罵了一句:“操你八輩子祖宗!”
趕驢的年男人被平安給罵傻了,他瞅瞅平安,見他穿的襯衣褲子,腳一雙旅遊鞋,年紀也不大,身邊的年輕人打扮也相似,於是覺得他們倆是縣城裡到井口山粘鳥追兔子的閒漢。
這年人的驢陷在泥坑裡出不來,正窩得滿肚子是火,又平白無故被平安罵了一句,真是火澆油,他腳下一跨,跳到平安面前問:“你罵誰?!”
這人剛要發作,小許蹦過去扭住他的胳膊,差點將這人給按趴下。
“鬆開鬆開,他罵我我也罵他了。”平安說著將自己的鞋襪子脫了,挽了褲腳,跳到驢屁股下的泥坑裡,小許放開了趕驢的男子,也學樣推驢屁股。
這男人也顧不得和平安計較了,拉著驢頭,三人“喲嘿”的喊著口號,驢也使勁腿一蹬,從泥坑裡出去了。
平安和小許跑到一邊河裡去洗腳的泥,將驢韁繩綁到路邊一棵樹的男子過來要說話,平安揮手說:“趕緊趕路吧。”
這人整個莫名其妙,瞅瞅平安和小許,往驢跟前走著小聲嘀咕:“這誰呀這?我罵平安,跟他什麼關係?嗯,八成是縣裡書記的兄弟或者小舅子!”
恰好小許和平安聽到了他的嘀咕,小許想笑不敢笑,平安卻笑了:“他操我祖宗,我不操他?撒了氣,幫他才心甘情願,能簡單處簡單,簡單才是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