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四周都安靜下來,楊妙兒起身,緩緩下了舞臺,站在居中,就對高升盈盈一禮。
高升還禮,心裡納悶,這女人要幹麼?
楊妙兒揚起頭來,直視高升,問道:“奴還不知道這位君郎如何稱呼,哪裡人士?”
高升道:“在下長安城郊下河村裡的鄉野村夫,姓高名升,高高興興的高,升官發財的升,農村人沒有表字,在家排行第三。”
他這介紹又惹得周圍士子的哼聲一片,一個田舍漢也敢在忘憂居里質疑楊妙兒所奏曲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李明月著實為他捏了一把汗。
從認識高升開始,高升在她面前從來沒有顯露過音律方面的造詣,若是比詩才,或者是奇淫巧技,她相信沒人能比過高升。
但音律,有點吃不準啊。
此刻,程處弼和李敬業,以及二樓貴賓席的勳貴子弟也有些緊張。
他們素來與士子一系不和,互看不順眼,只要與士子一系對著幹的,他們的態度自然會有偏向,所謂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楊妙兒點點頭,臉色一凝,再問道:“適才郎君說奴所奏曲目也不過爾爾,怕是郎君早有佳曲在胸,何不說出來讓在場諸位君郎一品?”
高升一怔之後大笑,道:“既然小娘子要聽,那就滿足你。”
這楊妙兒的心計倒是夠深,也難怪,他父女兩個數句話就拆了楊妙兒的臺,楊妙兒找回場子自是應該。
高悅是無心之失,而他刻意貶低楊妙兒的琴曲,也非無的放矢。
俗話說得好,沒那金剛鑽哪敢攬那瓷器活。
見他如此從容,楊妙兒反而臉上閃過吃驚之色。
李明月見他如此從容,懸到胸口的大石頭落下了,展顏一笑,這傢伙可是個妖孽,總是能出人意表。
程處弼和李敬業一干勳貴子弟心中狐疑,這貨不會是死鴨子嘴硬吧?
楊妙兒淡淡回道:“不論郎君是演奏,還是演唱,奴洗耳恭聽。”
“行,那就給妙兒小娘子唱一個。”
高升微微一笑,扭頭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緩聲道:“丫丫,過來。”
“去吧。”
李明月鬆開懷抱,讓高悅走到高升的身旁。
高悅又回頭,留戀的看了一眼李明月。
小丫頭自從嘗過鮮之後,甚為依戀李明月軟軟、暖暖的懷抱。
楊妙兒鄒眉,不是要唱曲子麼,怎麼找來一女童?
樓下計程車子們更是噓聲一片,由其是霍獻可好幾次準備起身離坐,若不是楊妙兒在場,為了自身形象,他早上前怒懟高升了。
倒是程處弼、李敬業這些勳貴子弟一臉的緊張,今次用錢財恐怕難以打動楊妙兒,而文采上,他們根本就沒法和這群士子競爭。
此刻高升跳出來,卻成了他們今夜能否讓士子們灰頭土臉的唯一希望。
至於楊妙兒的初夜權,就算有些不捨,只要能讓士子們無功而返,也不在乎了。
看著女兒紅潤的小臉蛋,高升不顧目光注視,憐愛道:“丫丫,阿耶尋常教你的歌謠還記得麼?”
高悅點點頭,道:“阿耶教的歌謠丫丫都記得呢,每日上學路上都與石頭哥哥一路上唱著上學。”
高升滿意笑道:“真是阿耶的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