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樹田說把她賣了五百銀元,實際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簽了一份高利貸合同吧?而她呢,要想騙她簽這份合同也很容易,只是他壓根不想騙她,甚至直白赤裸地在說:你不值這個價,所有他付出的,她都要一點一點還回去。
厲勝白回到了家,原本只是想去找鄒眠,沒想到卻發現了其它有趣的事。
鄒眠聽完餘樹田的描述後,神情漸漸緩和了,看樣子她猜到了是誰把秋鶯接走的。但回去的路上,她還是開口讓他幫忙查那輛車到底開去了哪兒。
——也就是說,那個人她認識,卻不知道具體的地址。
目前有傳言說華城軍方和鑫城軍方要結盟,而李同凱、常媛媛、周白齊突然全部來到鑫城,看來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事。
他回到攝影室,掏出鑰匙,驀然發現門口的轉軸處落下些微的白灰。他抬起頭仔細看了一下,開鎖而入,仔細觀察桌子以及抽屜上的痕跡。
緊接著他從暗房裡拿出之前一小瓶硝酸銀溶液小心地噴上,桌面和抽屜表面上漸漸顯出黑色的指紋印。
厲勝白露出一絲微笑,看來有人盯上他了。
就算是中秋節天氣也還是熱,劉管家剛踏進厲家大門,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涼風。一下午都在外面跑,熱得他眼睫毛上都是汗水。
他原本走得有些急,有個訊息要通知厲勝白。
誰知剛一進後院,眼尖秒到一個紮在花叢裡的熟悉的碎花沃裙身影,他頓了頓,想走幾步,緊接著又頓了頓,最終還是無奈地停下來。
——最近幾天尋尋小姐不怎麼出來,他想見見她,過幾天他得外出了。
“尋尋小姐,您在找什麼?”
“噢。”厲尋尋從花叢裡出來,“我在找阿肥,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阿肥是他們府裡劉大娘養的貓,他扶了扶眼鏡,“找阿肥可以叫下人,不用您親自找。”
“我想自己找呢。”頓了頓她問:“劉管家,你滿臉都是汗呀。”
“天太熱。”他解釋。
“臉也紅紅的。”
他一時不語。
過了很久,厲尋尋又像是醞釀了一下,握緊雙拳,低頭沉痛地說:“……劉管家,上次你給我的信,我知道。”
劉管家愣了愣:“小姐,您不用放在……”
“我會痛改前非的。”
“啊?”
“我發誓。”厲尋尋舉起手認真地說。
“……好。”雖然他也不知道她到底發什麼誓。
“尋尋小姐,您頭上有片葉子。”看了半晌,他忍不住說,雖然想自己替她拿下來,但好像太冒犯了。
厲尋尋眨了眨眼睛,伸手拿下來。
劉管家盯著那片葉子:“可以給我嗎?我想做個書簽。”他接過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令厲尋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忽然有種自己在被他撫摸的感覺,好恐怖,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麼?厲尋尋盯著他,突然發現他罕見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可怕!
“……”
她下意識退後一步。
劉管家注意到她的動作,把葉子收進懷裡,恢複了冷峻的神色,抬頭看她:“尋尋小姐,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噢。”厲尋尋應,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的背影有點悲傷呢。
是夜,劉管家本來想繼續之前寫到一半的第二封情書。
尋尋小姐:
您是黑夜,又像星光。是晚霞,又像朝陽。
是我清晨見過的最晶瑩的露水,是我聽過的黃鶯最柔軟的叫聲,是最甘甜的瓜果,是最美的花朵,而即便這一切加起來,也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