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琳想要朝著倉庫裡面拖動的時候,白中元突然頓在了原地。
“怎麼了?”
“有問題。”
“有問題?”許琳微楞,而後恍然大悟,“你是說在剛才的情況下,根本就無法做出有效呼救對不對?”
“完全正確。”白中元心中正是如此想的,“剛才被你鉗制住尚且無法大聲呼救,那麼換做犯罪嫌疑人這種可能性應該更小。畢竟女人的力氣再大,與男人也有著很大差距,更別說口鼻還被毛巾捂住了。”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樣?”許琳也在思考。路遠圖說過,為了方便觀察,當時他藏在了建蓋一半兒的樓上,最近的建築距離倉庫有三十米左右,按照白中元剛才發出的聲音來判斷,大致是不可能聽清楚的。
“有個細節你記不記得?”
“記得。”許琳知道白中元想說什麼,“路遠圖言辭篤定的確認過,當時他聽到了有人在喊“救命”。”
“沒錯,問題就出在這裡。”白中元在腦海衝繪製著案發時的畫面,少許眼睛一亮,“路遠圖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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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你的意思是說掉進了先入為主的陷阱?”許琳若有所悟。
“完全正確。”
此時,白中元的思路已經開啟:“路遠圖反覆強調聽到了呼救聲,卻從沒有提及過眼睛看到的事實,這說明了什麼?”
“你快說。”
“說明當時他正在小心翼翼的爬到樓上去,可能是半途中聽到了呼救聲,也可能躲藏的位置存在盲區,所以沒有看到龐衝是如何遭遇的襲擊。結合剛剛的現場還原去看,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
“喊救命的人,不是龐衝,對不對?”許琳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著。
“沒錯,是另外一個人喊了救命,但會是誰呢?”
“該不會是楚六指吧?”許琳給出了根據,“以我掌握的情況來看,龐衝似乎並不知道楚六指已經知曉了他背叛的事情,換言之如果他來到此地是跟楚六指見面的話,是不會帶有絲毫戒備之心的。”
“這個邏輯是成立的。”白中元想說的也是這點,“楚六指成功欺騙過了龐衝,將其引誘到了倉庫這裡,突然發難使之失去意識。隨後發出了求救的聲音,成功將曲國慶和路遠圖騙了過去,完成了他的計劃。”
“嗯,路遠圖一直在暗中盯著龐衝,自然是要過去檢視的,至於曲國慶為什麼也過去了,似乎只有一種解釋。”稍作思索,許琳繼續道,“最初,楚六指有可能只是懷疑龐衝背叛,因為沒有確鑿證據於是做出了試探的決定,本身是做好了兩手準備的。沒想到龐衝真的投向了曲國慶,於是果斷採取了行動。而這也是曲國慶趕過去的原因,為了阻撓楚六指目的達成,勢必會匆忙追過去的。”
“上述推斷完全合理,但也存在著一個致命的漏洞。”這是白中元的辦案風格,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絕對不會將推導得出的結論視為結果,在充分挖掘事實的同時,也必須設想其他的可能。
“我明白。”跟白中元共事時間長了以後,許琳早已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前提,楚六指必須是真兇。”
“走吧,進去看看。”
……
倉庫只有一扇門,因此就算是開到最大,透入的光亮也依舊有限,至少角落處看起來還是有些昏暗的。
昨晚白中元進來過,並問詢了現場屍檢和勘查情況,因為案情極其複雜,心思並沒有全部放到現場的環境中。
現在,他必須觀瞧每一處細節。
比如痕跡線固定出的龐衝死亡時保持的姿勢,比如角落殘破的木質貨架,比如被當做門栓使用的鋼條,又比如編號過的可疑物證採集點。總而言之一句話,把能看到的全都要細細審視甄別一番。
“為什麼沒有拖動的痕跡?”許琳蹲在門口,指著地上說道,“三人都是在倉庫外面遭遇的襲擊,並且陷入了昏迷,按照常理來說,犯罪嫌疑人應該將他們拖進來才對,為什麼沒有相關痕跡?”
“那就只有兩種可能性了,一是嫌疑人把他們背進來的,二是嫌疑人對現場進行過細緻處理。”白中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