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告訴我,胡成不能生育的原因是什麼?”這點,白中元覺得有必要弄清楚,因為這其中藏著矛盾的地方,“你跟他結婚十年,今年才懷上了賈林的孩子,說明前面那些年你並沒有過出軌的念頭。既然那麼多年都熬過來了,為什麼不繼續堅持下去,難道僅僅是因為高齡了?”
“如果我說……”梁媛開口,眸子有了些黯淡,深吸口氣繼續道,“如果我說我從來都沒有出軌的念頭,你信嗎?”
“沒有?”這句話,大大出乎了白中元的預料。
“你不信,是不是?”梁媛冷笑,“反正你已經認定,我就是水性楊花的人,就是個人盡可夫的骯髒女人。”
“我從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儘管我的確不喜歡對婚姻不忠誠的女人。”白中元可不想背這樣的黑鍋。
“那為什麼你會懷上賈林的孩子?”謝江趁機將話接了過去,“難道是他強迫你的?如果是這樣,你更該如實供述了?”
“你們不要再問了,關於這個我不想多說。”梁媛沉默了下來。
“賈林的事情不說,有關胡成的總不應該隱瞞吧?”白中元刨根問底,“讓我猜猜,他不具備生育能力,是不是跟受傷有關?”
“受傷,什麼受傷?”謝江疑惑。
“你忘記胡成臉上那道疤了?”白中元提醒。
“梁媛,是這樣嗎?”謝江問。
“是。”梁媛點點頭,“他受傷的事情發生在開辦養殖場的第二年,為了確保豬肉的品質和能夠盈利,當時我們花掉全部積蓄購買了一頭與野豬雜交長大的種豬。雖說是雜交,可這種豬身上還是保留著相當大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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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胡成的傷是種豬攻擊造成的?”這當真讓白中元意外了,原以為這種事情只是傳說,想不到現實中真的發生過。
“不可思議吧?”梁媛悽然的笑了笑,“那是個盛夏的午後,當時我正在屋子裡面睡覺,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呼喊聲驚醒了。當我開啟門,看到滿手血跡的賈林正站在外面,臉色蒼白,氣喘吁吁。我嚇壞了,趕緊問胡成的情況,因為我記得吃午飯時他們說過,等會兒要去豬圈那裡看看。”
“趕到豬圈後,你看了什麼?”想到胡成臉上的疤痕,白中元便感覺頭皮發麻,場面一定是無比血腥的。
“胡成躺在地上,全身的衣服都撕爛了,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尤其是臀部和臉部,一處鮮血染紅了褲子,一處翻卷開的傷口觸目驚心。那幅場景到現在我都忘不了,他就像死人一樣怎麼呼喚都醒不過來。”
“就是那起種豬的攻擊事件,導致他失去了生育能力是嗎?”儘管往事悽慘,可該瞭解的該是要繼續瞭解,這讓謝江唏噓不已。
“是的。”梁媛神色木然的點點頭,“他的一隻睪丸被種豬啃下來了,另外一隻也沒能保住,臉上也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呼……”
梁媛的講述很平靜,可白中元的心頭卻異常的壓抑。此時此刻,他回想起了初見胡成時情景。他待人接物十分冷漠,殺豬的樣子無比兇狠,不同情肺癌的邱宇墨,也不畏懼前去辦案的刑警,彷彿世界上的一切都與之無關一樣。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大多數可恨之人又何嘗沒有可憐之因呢?
白中元無法想象那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會如何?
可能,會永久的消極沉淪下去吧?
也可能,會悄悄結束自己的生命吧?
那樣的打擊,又有幾個男人能夠承受的起呢?
“從那之後,他開始酗酒了對嗎?”謝江問。
“是的。”
“也是從那個時候,他開始跟你分房睡了對嗎?”白中元總算是找到了原因。
“嗯。”
“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你做了什麼?”白中元非常想知道這點,這有助於他進一步的瞭解梁媛。
“我……什麼都沒做。”梁媛苦澀的笑了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是不是很沒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