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隊至今,白中元始終在為案子忙碌奔波著,可即便是這樣,依舊有很多的謎題尚未完全解開。
比如,嫌疑人究竟採用什麼方式擊打貫穿牆壁鋼筋的?
比如,邱宇墨為什麼要主動配合嫌疑人完成謀殺現場?
又比如,耗子究竟會何時醒過來,醒來之後又是否能夠記起雨夜那晚發生的事情?
前面兩點,白中元沒有太大的擔憂,無論嫌疑人設下的局多麼縝密和巧妙,他都相信自己有能力偵破。
真正令他憂心的是耗子的甦醒,醒來若能記起那晚的種種,能提供一個相對準確的偵查方向倒還好,可一旦他出現了別的症狀,像自己一樣失憶或是襲擊之前沒發現任何的異常,那以後該怎麼辦?
要知道玉墜就是那晚出現的,是握在耗子手裡的,而裡面的血跡又牽扯到了半年前的爆炸案和邱宇墨胃容物內的斷指,進而又勾連出了許菲的死亡其實是蓄意已久的謀殺。這一連串的疑問,就像是懸在心頭的尖刀,就像是隱藏在迷霧中的陷阱,每每想起都令白中元心神不寧,冷汗涔涔。
謝江並不知白中元此時在想什麼,只當是擔心宋前的口供,於是輕輕拍了拍肩膀:“什麼場面沒見過,放輕鬆點兒,該來的遲早都會來。”話剛說完,走廊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謝江頓時一喜,“瞧瞧,被我說中了吧。”
回神,白中元直接問道:“怎麼樣,筆錄做完了沒有?”
“完了,宋前提供的關鍵物證也做了提取和固定。”去而復返的警員直接將手中的資料夾遞了過去。
開啟之後,白中元迫不及待的翻閱了起來,少許做了停頓:“老謝,借你吉言,果然露出馬腳了。”
“真的?”謝江聞言大喜。
“你自己看吧。”遞過資料夾之後,白中元又對著警員說道,“你去通知許隊,兩個小時以後就讓宋前回養殖場。”
“回去?”謝江抬起了頭,“這次是欲擒故縱了吧?”
“你說是就是。”從宋前那裡找到了想要的東西,白中元的緊繃的精神也放鬆了些:“兩個小時,足夠咱們的人二次勘檢完現場了。”
“中元,可你想過沒有,既然我們是去搜查線索的,勢必會帶走一些東西或者留下一些痕跡,而如果這起案件真是宋前在推波助瀾,說明他是個很謹慎的人。依照這樣的心性,他回到養殖場後必然會對細節作出檢查,那樣豈不是就暴露了?”謝江有些擔心,且這種情況大機率是會發生的。
“那又怎麼樣?”白中元倒是一毫不在意的樣子,“老謝,其實你應該期望他檢查才對,不,逃跑才對。”
“說的對。”謝江恍然大悟,“只有罪行敗露才會逃跑,咱們的人留一部分在那裡,給他來個守株待兔。”
含笑點頭,白中元招呼著:“走,再去會會賈林。”
……
再次回到審訊室時,賈林的狀態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儘管他在極力的掩飾著,可那絲慌亂依舊是被白中元捕捉到了。
“要不要再來杯水?”謝江笑著問。
“好,好吧。”賈林口中應聲的同時,目光卻死死的盯著白中元手中的資料夾,眼睛轉動不知在想著什麼。
“可以開始了嗎?”坐下之後,白中元問。
“嗯。”賈林點頭。
“這樣,你再好好回想一下,從你混拌飼料到梁媛給你打電話,再到你去屠宰場那裡喊胡成回去選豬,具體是下午幾點?”
之前白中元便覺察到了半個小時左右的誤差,剛剛在看到宋前的口供以及提供的證據之後,自然會將此作為突破口。而且如果宋前供述為真的話,誤差絕不再是半個小時,而是更長的時間。
這段時間,足以做出很多的事情!
“我真的記不清楚了。”賈林依舊堅持著原來的說法,“當時我沒有看錶,就是太陽將落不落的時候。”
“真的記不清楚了?”
“真的。”
“好,那我們換個話題,在你和梁媛通電話之前,你是站在攪拌機的什麼位置,具體又是在做什麼?”
“我……”稍作猶豫,賈林才說道,“我當時就站在攪拌機的旁邊,做的事情就是操作開關和配比飼料。”
“你撒謊。”白中元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