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晨開案情分析會的時候,白中元曾經仔細閱讀過卷宗,從而發現了犯罪嫌疑人每隔三天作案的規律。
除了白中元之外,當時沒有人察覺到這一點,為了保險起見,他在所有人離開會議室後告知了方言。
本以為那就是最大的收穫了,可在勘查完案發現場之後,在確定熒光箭頭所指的是商業區的建築群後,白中元才猛然意識到忽略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訊息,那就是剛剛二人所提到的方向問題。
卷宗裡面有著三名受害人的詳細資訊、現場照片、屍檢結果、甚至是家庭背景以及社會關係,可唯獨沒有標註案發現場的地圖。
儘管大多數辦案人員對省城都是極為熟悉的,可很多時候在沒有直觀影象的情況下,很容易將方位忽略掉。況且案子本身是從分局移交過來的,當時的與會人員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殘忍血腥的案發現場照片上。
白中元便是很好的例子,在瞭解完大致的案情之後,下意識做出的思索便是針對犯罪嫌疑人的。即便在方言的詢問下對三名受害人也有過分析,可重點完全放在了與嫌疑人可能有所關聯的方面。
這樣的結果,就是有細節被忽略掉了。而偏偏,很多的關鍵線索就隱藏在最容易被遺漏的細節當中。
刑偵辦案容不得半分僥倖,就如同方言所做的一樣,只要嫌疑人有繼續作案的可能,有人的性命會受到威脅,那就必須想辦法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哪怕所付出的代價是聯動全城警力也在所不惜。
同理,刑偵辦案也容不得半分疏忽,白中元既然意識到了這種可能,那就必須要去另外兩處案發現場做取證。
一起連環殺人案的出現,將整個市局都給攪動了,而對於刑偵支隊來講,更是到了傾巢而出的地步。
方言去了市局請求警力聯動支援,謝江帶人去複核案發現場,白中元和許琳又在探尋著被忽略的細節。而在支隊裡面,技術科還在檢索著可疑資訊,甚至法醫此時也在反覆尋找著有價值的物證。
一時間,八方雲動,法網開織。
……
中北市是一座包容性很強的城市,這種包容不光體現在民族、文化、甚至於行業中,對於氛圍也是如此。
至少,在市局準備展開全城排查搜尋的時候,市民們依舊是沉浸於或悲或喜或平淡的日常生活中,渾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的變化。
就像城南的這家小飯店一樣,老闆擦亮桌椅,擺上芥末、香醋和辣椒油,掀起鍋蓋露出煮沸的羊湯,等著第一波客人的到來。
羊湯李,老字號。
“白中元,你說要吃的就是這個?”
望著眼前這個幾十平方的店鋪,許琳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尤其是羊羶味湧入鼻端之後,她感覺自己被忽悠了。
就在剛才,她和白中元去了最後一處案發現場,確認過細節後發現已經臨近中午,於是二人便琢磨著先祭祭五臟廟。
許琳的本意是找家快餐店隨意對付對付,可白中元卻說吃這種事兒絕不能將就,並說附近便有家百年老店。
可許琳怎麼都沒想到,他說的百年老店居然是喝羊湯的地方,尤其是看到案板上的羊頭之後,頓時打起了退堂鼓。
“怎麼了?”白中元這話多少有點兒有明知故問,因為他早已經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那絲不悅。
“咱們換個地方吧?”許琳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別介啊。”
白中元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拽著就往店裡面走:“我跟你說,這裡的羊湯味道非常的地道,尤其是配上酥脆的缸爐燒餅,能把人饞蟲都給勾出來。要是再來瓶啤酒,切上半斤的羊頭肉,那就更絕了。”
“要去你去,我自己找地方吃去。”許琳掙脫了胳膊。
“成,你隨意。”白中元手上沒再做動作,嘴巴卻沒有閒著,“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裡是棚戶區,快餐店不是沒有,但絕大多數都是蒼蠅店,你如果不怕吃出來什麼不乾淨的,就儘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