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可以的話……”
“您當然可以。您十月四日在幹嗎,阿歷克斯死的那天晚上,大概,八點到午夜之間?”
託馬斯猶豫了,卡米爾不屈不撓:“我們來幫您一下吧……阿爾芒?”
有意思的是,或許是為了強調一下場景的戲劇氛圍,阿爾芒站了起來,像是在小學裡被老師點名背書一樣。他專心致志地念了筆記。
“您在八點三十四分時,接到一通電話,您當時在您的住所。您的妻子告訴我們:‘託馬斯收到一條工作簡訊,一個急事。’看起來,這麼晚,您從來沒有收到過什麼工作電話……‘他太惱火了’,她還進一步告訴我們。根據您夫人所言,您大約是晚上十點出門的,您直到十二點後才回家,她也不是非常確定,她睡了,沒有太注意時間。但絕對不在十二點之前,她是那時候才睡的。”
託馬斯·瓦瑟爾有很多因素要整合。他的妻子被審訊了。他首先想到這一點。還有什麼?
“然而,”阿爾芒繼續,“這一切,我們知道這都不是真的。”
“你為什麼這樣說,阿爾芒?”卡米爾問。
“因為在八點三十四分,瓦瑟爾先生接到的,是阿歷克斯的電話。有來電記錄,她是用她賓館的電話打的。我們甚至還找瓦瑟爾先生公司的電話接線員核實了,但他的僱主非常確定地表示,那天晚上沒有什麼緊急情況發生。他甚至還加了一句:‘幹我們這一行的,很少在晚上有什麼緊急情況。我們又不是醫療急救隊。’”
“非常細致的思考。”卡米爾說。
他轉向瓦瑟爾,但他還沒來得及利用他的優勢,瓦瑟爾就打斷了他:“阿歷克斯給我留了一個資訊,她想見我,她約我見面。在八點半的時候。”
“啊,您又來了!”
“在歐奈樹林。”
“歐奈,歐奈,等等……但,這就在維勒班特附近,離她死的地方非常近。所以,晚上八點半,您可愛的小妹妹給您打了電話,那您怎麼做了呢?”
“我去了。”
“你們之間經常這樣嗎,這樣的約會?”
“不是。”
“她想幹嗎?”
“她要我過去,給了我一個地址,一個時間,就這樣。”
託馬斯繼續權衡著所有的回答,但是,在這樣一個激烈的時刻,感覺他想自我解放,那些回答很快從他嘴裡蹦出來,他必須不停自我剋制,才能堅持他決定堅持的策略。
“那根據您的判斷,她想幹嗎呢?”
“我完全不知道。”
“好好好好,您完全不知道!”
“不管怎麼樣,她什麼都沒對我說。”
“我們簡單回顧一下。去年,她從你這邊訛走了兩萬歐元。在我們看來,為了得到這筆錢,她威脅說,要告訴您的太太您在她十歲時強奸她,讓她賣淫,來摧毀您的家庭……”
“你們沒有任何證據!”
託馬斯·瓦瑟爾站了起來,大聲叫嚷。卡米爾笑了。瓦瑟爾失去了理智,顯然對他們來說有好處。
“請您坐下。”他說,非常冷靜,“我說了‘在我們看來’,這是一種假設,我知道您喜歡假設。”
他沉默了幾秒。
“另外,既然說到證據,阿歷克斯有好些證據,可以證明她的青春期過得並不是特別愉快,只需要拿這些給您太太看一下。女人之間,總是可以說說這些事情的,甚至可以給她看看。如果阿歷克斯向您的太太展出幾秒她的私部,我們可以猜想瓦瑟爾家庭中會有一場不小的風波吧?所以,總結來說,‘在我們看來’,既然她已經計劃了第二天離開,既然她賬戶上又沒有太多錢了,並且手頭也只有一萬兩千歐現金……她給您打電話應該是為了再問您要錢吧。”
“她的資訊完全沒說這個。另外,大晚上的,我去哪裡找錢?”
“我們認為阿歷克斯是通知您,要您盡快為她找些錢來,等她在國外安頓下來要用。而您自己也需要錢安排自己的生活,因為她的需求實在太大了……一次跑路是需要很多錢的。但是我們回頭再來說這個,我很確定。現在,您大晚上從家裡出去……然後您做了什麼?”
“我去了她給我的地址。”
“什麼地址?”
“如福耐爾大街137號。”
“那邊有什麼呢,如福耐爾大街137號?”
“沒有,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