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只是我當時路過,遙遙觀你們舉止,還以為你們是關系很好的舊識呢?”
手指下意識收緊,膝上的衣裙起了褶皺,她視線偏向他,卻只偏了一半,“有嗎?”
“也許?”他笑得和煦,“隔得遠,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人多眼雜,怕有心之人生事。”
白洎殷回笑道:“你多心了。”
風停了,方寸間有些悶熱。白洎殷順勢想把扇子拿回來,卻不防對方突然一收手,白洎殷抓了個空,待反應過來,二人距離陡然拉近。
頭頂一雙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眸子忽明忽暗,她半個身子遮住了光線,襯得那雙視線更加晦暗不明。
白洎殷呼吸一滯,狼狽地收了動作。膝上的纏枝紋千絲萬縷,層層盤繞。下一秒,一隻扇子遮住了視線。她心頭一跳,抓住扇面把扇子接過。盡量避開了手柄的位置。
空氣安靜地有些讓人心悸。
僵持許久,白洎殷動了動唇,還要再說點什麼,身側傳來聲音,“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白洎殷壓下心底的疑慮,莞爾:“好。”
房門再度開啟。玉珏見到出來的人,目光明顯一怔,甚至有幾分警惕。但她反應極快,端著盤子行禮,“七殿下。”
她低著頭,目光瞥見一枚鈴鐺靜靜地別在顧扶硯的腰上,看著極為熟悉。而原本的玉佩已經不知所蹤了。
顧扶硯睇她一眼,視線不算冰冷,“不必多禮。”
腳步走遠了,玉珏抬腳跨入屋子,一隻手將門關上,輕輕將蓮子羹放在桌子上空置的地方。
“奴婢見您晚膳沒怎麼用,便給您備了點心。只是剛剛見房門關著,想您應該是在和人議事,便未打擾。您看看蓮子羹溫度可還剛好。”
玉珏說得是實話。白洎殷這會才發覺自己有些餓了,她舀起一勺放入口中。近期天氣熱,蓮子羹放涼了一些,入口即化。雪白的蓮子甜糯,夾著薏米的清甜在口中化開。
白洎殷目光有些亮晶晶的,“好吃。”
玉珏見狀一笑,“那便好。”
白洎殷起身移到原先的位置,示意玉珏坐下。
玉珏等白洎殷吃完,趁著收碗勺的功夫,問:“大人明日可是有要事要辦?”
“嗯。”
“那奴婢明早來叫您。大人如今和七殿下關系似是不錯?”
玉珏問話自然用的不是審問的語氣,只是話音裡帶著隱隱的擔憂,卻又不甚明顯。
白洎殷想了一下,“嗯——我與他如今是盟友,關系自然會好些。”
玉珏見白洎殷目光坦蕩,只得微微嘆了口氣,到白洎殷身側坐下。
“可奴婢瞧,他對您就不一定是盟友之情了。”
“嗯?”白洎殷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是擔心顧扶硯沒拿她當朋友嗎?
她想了一下,還是道:“你放心,我會留一手的。何況他在雒伊救過我,我信得過他。”
至少比顧時錦信任。
玉珏當即意識到姑娘會錯了意,又憂心又想笑,“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說得是男女方面的。”
白洎殷毫無防備,被這幾個字眼紮了一下,笑容都僵在臉上,迅速將目光移向玉珏。
她一字一頓,問得有些艱難。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