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住紛亂的思緒,動了動唇,正要開口,下一秒對面傳來聲音。
“逗阿姐的,阿姐想怎麼喝就怎麼喝。”
白洎殷目光一怔,她眼底閃過一抹難以置信,定定的看著顧扶硯。對方已端起酒杯。
“阿姐希望我喝嗎?”
這話問的極為奇怪。
白洎殷強壓住心底的紛亂,她不敢大意,只道:“今夜是你我二人的新婚夜,這杯酒有特殊的含義,自然是要喝的。只是......”她話音一頓,扯出一抹笑意,開口:“你若是實在不想喝也沒關系,畢竟今日席間......”
“阿姐只需要告訴我,想,抑或是不想,便可以了。”
白洎殷壓下心底異樣,警惕地看了一眼顧扶硯,啟唇輕輕吐出一個字。
“想。”
她已經竭力掩飾自己的害怕了,可還是會下意識得看向對方面色。因為她實在猜不出顧扶硯的心思。
“好。”顧扶硯笑了。
下一瞬,白洎殷只覺得手裡的杯子被輕輕碰了一下,顧扶硯已將手裡的酒水一飲而盡。
白洎殷只覺得一口氣兀的一鬆,隨後將酒水遞至唇邊。
那邊再度傳來聲音。
“今日是我此生最高興的一天,此生能遇到阿姐,我很高興。”
酒意微微上來,白洎殷不知為何顧扶硯突然說這個,所幸如今事情完成了一半,她輕松的隨口周旋,“阿姐也很高興。”
“阿姐可曾在意過我?”他話音微頓,似是想到什麼,又補了一句:“哪怕心裡只有一點點我的位置?”
白洎殷不知怎得大腦忽然有些亂,她一時不知該怎麼答,便只道:“你我也算是一起長大......”她動了動唇,實在不知該怎麼說,所幸約摸著藥效也快發作了,她笑了一下,道:“今日大喜的日子,若是沒有的話我也不會與你成親了是吧。”
“是嗎?”顧扶硯垂了垂眸,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下一瞬,酒杯墜地,四分五裂。他似是再也忍受不住五髒六腑傳來的刺痛,整個人向後倒去。
耳邊傳來白洎殷冰冷的聲音。
“第三件事,不要怨我。”
白洎殷見酒杯墜地,只當是藥效發作,可怎知剛一站起,地上一抹鮮紅極為刺目。
她大腦一白,腦中嗡的一聲,一個念頭如晴天霹靂般在腦中炸開。她整個人已經僵在了原地。
地上傳來聲音。
“我很在意阿姐,很在意......很在意...是阿姐把我救回來...把我從地獄拉回來,教我詩書,傳我醫術。可也是阿姐親手把我推了回去,我沒怨過你......”
“別說了……別說了……”白洎殷哽聲,“我去叫太醫。”
她幾乎是在一瞬間轉過了身,可一步還沒跨出去,身後再度傳來聲音。
“但是如果再來一次,我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