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兒各自飛
老太太這才滿意,把輪椅交給傅高明,對他們二人說:“我不能送你們了,我兒媳婦和孩子沒人照顧。你們自己小心點。”
傅高明壓低帽子,二人沒敢直接出醫院大門,遠遠觀察沒看到吳桂山和他們的跟班,這才推著輪椅走出醫院,果然看到一輛紅色五十鈴越野停在門口。
希望就在眼前,傅高明腳步不停,吳袖逸在圍巾營造出的黑暗中心髒狂跳,摟緊了懷裡的波寶,她能感覺到傅高明扶著輪椅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一雙穿著黑皮鞋腳上前一步擋住了輪椅,傅高明沒敢抬頭,壓低聲音說道:“産婦出院怕受風,麻煩讓一讓。”
黑皮鞋定在地上了一般,置若罔聞。
吳袖逸感覺自己的呼吸也沉重了不少,忽然就覺得眼前驟然一亮,一隻手掀開了她得偽裝。
傅高明想阻止被一個高大肥魁的保鏢按住。保鏢是個外國人一側鼻翼缺失,顯得面目猙獰。
在她驚懼的眼神中,身穿中山裝中年男人不容質疑的掀開了吳袖逸懷裡的包被,漏出裡面波寶燒的通紅的小臉,中年男人鳳眼微迷,滿意的一笑,像只狐貍。半截淺淡的天師眉向上一挑,自我介紹道:“鄙人禹勸學。”
他們身後吳桂山急急跑來:“禹公子她們不見了,我已經打電話給我的人,半個小時內……”
禹勸學抬頭看向吳桂山:“不必,小朋友們已經自己來了。”
吳桂山驚訝的‘啊’了一聲,他怎麼沒看到?疑惑的看了一圈,直到看到輪椅上的吳袖逸面孔這才恍然,拎起吳袖逸領子怒喝:“混蛋,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拐帶老領導的外孫,看我不打死你!”
禹勸學淡淡道:“不必打孩子。先看看我外甥。”
吳桂山如禹勸學的三世家奴一般聽話,當即住手:“是是是,您說的對,小公子安全最重要。”劈手奪過吳袖逸懷裡的波寶,恭恭敬敬的給禹勸學送過去。
一看他們動波寶,急得傅高明大喊:“放開我弟弟。”
禹勸學皺眉向後退了一步沒接波寶,看向外國保鏢命令道:“sion,小心抱著。”
叫sion保鏢推開傅高明,接過波寶向外走去。
禹勸學這才看向傅高明,疏離的開口道:“子政的事我聽說了,謝謝你們傅家幫她辦後事,波寶是子政唯一的血脈,他以後由我們照顧。”
“你們不可以帶走我弟弟!”另一個保鏢攔住沖上來搶波寶的傅高明。
吳桂山諂媚的笑著連連點頭附和道:“是是是,舅舅照顧外甥天經地義。沒人比您更合適了,替我問候老領導,早就想拜訪,不得機會。”
禹勸學不達眼底的淡淡一笑看向吳桂山:“放心,你的心意我會轉達。你很好,也養了個好女兒,她是你貴人,好好對她你還能更好。”
“是是是,承您吉言。我開車護送您和夫人回市裡。”吳桂山笑的見眉不見眼,呲個大牙花子。
高興地那個樣子,完全不像個剛死了兒子的樣。
吳桂山還生怕伺候的不周到,亦步亦趨的跟著禹勸學一行人,一直把人送到黑車前。
傅高明眼眶通紅捏得她的手很疼,哀求她:“他們要帶走波寶,幫幫我。我們再想想辦法跑好不好?”
吳袖逸很無奈,跑也是暫時的權宜之計,難道波寶要跟著他們一直居無定所的浪跡天涯?
禹子政已死,傅石毅能安排傅高明卻完完全全的忽略波寶,任由他自生自滅。這當然不正常,她不明內情,但也不想探究。
現在禹家總算肯派出個人接回波寶照顧,這名正言順,也很合適。再怎麼樣也比在危機重重的吳家要強。
看她沒反應,傅高明急道:“五十鈴車還沒走,我想辦法引開他們,你先帶波寶走好不好?”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吳袖逸不耐的掙脫開他的手。
傅高明不敢置信的看向冷冰冰的吳袖逸:“為什麼?”
吳袖逸看著保鏢sion開啟車門抱波寶坐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