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急救
黎世建的聲音不斷的從手機裡傳出, 等到通話結束通話時,客廳裡的氣氛早已從安寧祥和變成了風雨欲來。
忽然,蘇行人輕笑一聲:“往好處想, 萬一杜廣林死了呢?”
侯東澄???
楚衍:“……”
蘇行人嘴角微勾, 笑意卻不達眼底:“難道不是嗎?到時候杜廣林早死, 杜寶源償命, 妥妥的雙喜臨門啊!”
兄弟兩個一時間竟然哽住了,假如蘇行人的嘴真開過光,杜家喜提一死一坐牢的話, 那還真是件值得連夜寫信給鄒映芳報喜的好事。
侯東澄欲言又止,感覺自己憤怒的情緒都不連貫了。所以現在問題來了, 杜廣林死了嗎?
死沒死的, 得去了現場才知道。蘇行人喊來了司機保鏢, 一行人火速換了衣服往醫院裡趕。
杜家住在雁歸區, 是位於珠城西南角的老城區;而楚衍他們則在東北角上的開發區。兩地恰是一個對角,足足有近40公裡的距離。哪怕除夕夜路況良好, 根據城區的限速情況, 也得開個把小時。
三個人一齊坐在攬勝的後座上, 條分縷析的討論著接下來有可能出現的情況, 以及把各自的秘書喊了過來,參加線上會議, 做好應對輿論的準備。
各個秘書助理被迫大年夜加班的火氣被超大的紅包當場撫平, 在金錢的攻勢下, 工作積極性瞬間高漲, 很快拿出專業素養,展開了頭腦風暴。
面對除夕夜的突發事件,楚衍這邊迅速有了應對, 顯得井井有條。而杜家那邊,卻已然亂成一團了。
杜家的大家長、大清知名遺老杜三明此刻坐在派出所裡,整個人都在哆嗦。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杜寶源為什麼突然發狂。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杜寶源手裡的長板凳就砸到他腦殼了!
要不是二兒子杜廣林起來幫他擋了一下,現在躺在醫院裡搶救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杜三明渾身冷汗涔涔,他的寶源到底怎麼了啊?到底怎麼了啊!?
同樣驚魂未定的還有老伴牛樹花和長子杜廣正、長媳張銀紅。面對派出所民警的問詢,他們三個腦子都是懵的。
然而,即使到了此時此刻,在派出所做筆錄的幾個人心裡最擔心的,卻不是為父擋凳的大孝子杜廣林,而是被警察銬走問話的杜寶源。
因為杜廣林摔得不輕,現場滿是血跡,誰也不知道醫院能不能把他救過來,那就誰也不知道始作俑者的杜寶源算殺人還是傷人。
這兩者量刑差距可太大了。
心裡惦記著他們的大寶貝,又下意識的想削弱事情的嚴重性,幾個人對當時情況的描述前言不搭後語,弄得除夕夜值班的民警暴躁得想掀桌,卻還得耐著性子跟這群人周旋。
好在還有“熱情”的鄰居們。杜家所在的雁歸區桃谷街,位於老城區的最邊緣。曾經也算繁華,但隨著城市向東北方發展,這邊漸漸被人遺忘。這幫老城區的居民既沒趕上拆遷紅利;附近也沒足夠的工廠寫字樓,沒法兒重新蓋樓做包租公包租婆。
陳舊的矮小自建樓密密麻麻擠在一起,骯髒、混亂、四通八達,構成了整個珠城最大的藏汙納垢之所,是近幾年來市府掃黑除惡的重點打擊物件。
這樣的地方,從來沒什麼秘密可言。杜家剛吵起來時,就有鄰居端著碗,隔著窗戶看熱鬧。等聽到噼裡啪啦的掀桌動靜時,杜家堂屋的玻璃窗外,早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的觀眾了。
還有擠不到前面去的好事者舉起了手機,直接拍下了影片。
“哎呦,警察叔叔你是不知道,”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媽,對著個二十多歲的民警小夥,一口一個警察叔叔,“杜寶源啊,真是混賬得不得了咧!”
“沒錯!”另一個大媽積極插話,“我和張姐親眼看到的,他投資虧了錢嘛。老杜就說了他兩句。我們那條街的,誰不知道老杜心眼偏到咯吱窩,最偏他大孫子。當爺爺的說兩句怎麼了?就算不高興,也不能打人吧!”
“我看杜三明挺活該,”另一個街坊提出了不同意見,“杜傢什麼家教?平時沒見管孩子,一到吃飯就記起自己是個老爺了。哪年過年不在飯桌上打雞罵狗?換我我也掀他桌子,什麼玩意!”
“就是,以前他們合夥找茬罵鄒映芳和杜澄,”有個街坊幸災樂禍,“今年想換個人擺譜,哈!踢到鐵板了。要我說啊,杜澄牛高馬大的,比杜寶源足足高一個頭,他早該把桌子掀了,他們娘倆怕還好過些。”
“現在人家改名叫侯東澄了,妙言衛生巾的大少爺,你還管人叫杜澄呢。”
“叫他杜澄怎麼了?我從他光屁股時就喊杜澄了,喊他他敢不應我?”
民警們:“……”這都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