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加勒廷太太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去看黛玉, 舞臺上的演員、劇場裡的人都這樣去看黛玉。
達西臉色不悅, 似要發作。
黛玉也不喜歡給人這麼盯著,可今晚來不是鄙視這些人的,而應該是表態某種友善,用扇子輕輕敲了敲達西的胳膊:“他們已經夠不喜歡你了。”
“他們太無理了。”達西說了句,把鄙夷強壓了下去,“你不應該來這裡。”
黛玉拿扇子遮住了大半的臉:“英國駐美國的大使不來嗎?”
這位大使,黛玉一直沒見到, 有些好奇了。
“傑克遜先生曾給我來信, 他的痛風犯,最近一段時間他在鄉下療養。”
“他不喜歡美國人?”
“可以肯定, 他不像他的前任, 他還把美國看成幾十年前的。應該跟英國保持一致,不該跟法國有經濟上的來往。”
黛玉搖了搖頭, 往臺上看“演得是《麥克白》, 我們應該慶幸這裡沒有國王。”
演員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不過誰也沒在意,大家都已經不注意臺上,更關心的是黛玉在的包廂。
加勒廷太太對邊上的丈夫說:“她身上的裝飾雖說簡單,不過還是挺高貴的。”
財政部長加勒廷的眼睛又掃了下黛玉:“她比她丈夫要友好多了。我真為她惋惜, 為什麼要嫁給一個英國人。”
“是呀,如果她能嫁給美國人就好了。不過也許我們可以勸她留在美國。”加勒廷太太扭過身對包廂裡的人說,“也許我可以請她來家吃飯。“
她的丈夫吃了一驚:“你居然要請英國人來我們家?”
“我請得是那位瓷器國公主,可不是英國人。”加勒廷太太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交給了一位英俊的青年先生,“羅伯特,去送給那位公主,請她明晚來家裡做客。”
羅伯特把加勒廷太太的名片送到了黛玉的包廂。
黛玉接過來:“請轉告加勒廷太太,非常感謝她的邀請,不過明晚彭伯裡侯爵打算請我去看看風景。後日,我請加勒廷太太。”
羅伯特出去包廂門的一關,包廂裡就有人說:“美國人……沒有一點禮儀,根本不認識就下請帖。難道不應該她丈夫先來拜會嗎?”
達西舉起單柄眼睛往臺上看:“你沒必要為了我不接受邀請。”
“我想她可不會欣賞一個只顧自己玩樂,把丈夫放一邊的女人。就算她欣賞,她丈夫也不會欣賞。”
達西笑了笑:“丈夫的榮耀來自於妻子。”
黛玉聲音壓得極低:“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我一直知道。你可是比我的榮譽還重要。”達西放下了眼鏡,往黛玉那靠,頭要捱到黛玉的臉頰了。
身後好像有輕輕的嗤笑聲,黛玉悄悄推了下達西。後面坐著的這些可都是他的使團下屬呢。哪有這麼不規矩的上司的。
黛玉都不敢回頭去看。
後面的剛從劍橋大學畢業的溫得先生羨慕地說:“我未來的太太也這樣多好。”
達西臉部的得意神情更濃了。
黛玉忍不住潑了瓢冷水:“雖說溫得先生贊美了我,可我還是不得不說,你是勳爵的秘書,這樣說當然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