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黛玉抓住了麝月問。剛才只是開玩笑,轉而一想,賈政還斷不會因為這個就打死寶玉,便收回手,“你慢慢說。”
達西已經往角門那走:“邊走邊說。”
麝月跟著,把知道的大致說了。黛玉跟達西說:“二哥哥以前挨過舅舅的打,是老太太給救下來的。”
達西點了點頭,步子不敢太快,怕黛玉跟得累。
黛玉倒怕達西去晚了,賈政真打了寶玉,不說打死也可能打傷:“你先去吧。我後面跟著。”
“你別急,慢慢來。”達西又對紫鵑和雪雁說,“照顧好公主。”見紫鵑和雪雁答應了才大步走。
麝月一溜小跑跟在後面,就看著達西的兩條大長腿往前邁,高聲提醒著:“老爺他們都在老太太的靈堂那裡。”
達西往靈堂那裡走,一路上遇到的人,都趕緊給達西讓路。進了靈堂,達西就看到地上跪了一片,只有賈赦和賈政站著。寶玉直直的跪在那裡。
賈政舉起板子就對著寶玉的頭打了下去。賈赦伸出胳膊要抱賈政的腰:“二弟……”
王夫人撲了過去,擋在了寶玉的前面。
賈政這一板子下去,怕是王夫人和寶玉都得受傷。達西舉起了手中的手杖,對著板子指了過去,頂在阻力臂最大的點那裡。
賈政的板子給頂住了,瞪著達西:“林姑爺,這跟你沒關系,給我讓開。”板子向達西壓過去。
“老太太讓我管的。”達西舉著的手杖沒讓半分,倒把板子向賈政那頂了過去,越頂越往賈政,顯然板子要砸向賈政了。
把賈政嚇得臉色一下白了。
跪著的寶玉也緊張,高聲喊:“勳爵,別傷了老爺。”
賈赦上來想把哪個的手杖和板子奪下來。可奪哪個都覺得不安全,只能站在中間兩隻手張著:“二弟,林姑爺都快放下了,這可是老太太的靈堂,你們這是胡鬧什麼。”
王夫人也怕了,不再說“老爺,你要打死寶玉就先打死我吧。”而是對達西說:“林姑爺,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鬆手!”
賈政拼著命,把板子往達西那壓,臉漲得通紅,脖子那的筋都突了出來。
“賈大人,你承諾不再打寶二爺,我就鬆了。”達西的語氣平靜,好像只是在跟賈政商量喝什麼茶。
賈政氣著,可是再這樣下去,不是打寶玉是打自己了:“好,我不打了。”
達西慢慢鬆了些勁,讓賈政的板子慢慢放下來。
賈赦趕緊對跪著的賈珍、賈璉幾個說:“你們還不快把二老爺手上的板子拿下來。”
賈珍、賈珍兩個起來把板子從賈政手裡拿了下去,小心地讓人趕緊拿走了。這東西還是別在這出現了。
賈政咳了幾聲,剛才那一下,感覺胸那都發悶:“林姑爺,這裡你還是走吧。”
達西看了看寶玉,走到了賈政跟前:“賈大人,不知道寶二爺為什麼要捱打?”
“他說了什麼?”賈政冷笑了聲,“你是不是要我們賈家的臉丟盡。”
寶玉看了眼達西,垂下了頭:“我不想日後謀個一官半職,我想就開個胭脂花粉鋪子就好。只要能有口飯就成。”
賈赦驚訝地看著寶玉:“你真這麼想?”
“孽障呀,孽障呀。這種下九流的事,你也做得出來。”賈政老淚縱橫,兩只腳在地上亂蹬亂跺。
“寶玉,你怎麼可以這樣……”王夫人也哭了起來,突然想到什麼,就去抓打寶釵,“可是你跟他這麼說的?你們薛家買賣人,就攛掇著寶玉也來做這個?”
寶釵捱了王夫人幾下打:“太太,縱然薛家是皇商,祖上也是讀書的。我哥哥不是個讀書人,我二弟可是個讀書人。我又怎麼會勸寶玉不讀書去經商呢。”
鳳姐也勸著:“太太,先問問寶兄弟再說。”
王夫人回過了神:“可是我糊塗了,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寶玉,你怎麼會想到這些的,可是一時中了魔障?”
“太太,我並沒有中了魔障。”寶玉抬頭望著賈政,“老爺,這是我深思熟慮的。過去,我一直沒為這個家做過什麼,只覺得上面有老太太、老爺、太太,我又能做什麼呢。可最近,我一直想,我也是賈家子孫,為什麼不能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