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理, 結婚已經半年多了, 不該聽到達西這麼做, 還會心潮起伏。可黛玉想著達西明明可以早些告訴自己,獲取芳心;卻只是默默護守, 不想用這種來感動自己, 讓自己為難, 真得百感交集。
那時在園子裡,姐妹們縱然才情上雖有高低,可到底也是差不多的, 為什麼就自己遇到了達西這樣的人呢?
黛玉越想越覺得達西實在難得。
達西進來時,黛玉都沒有感覺到,還在那裡百結柔腸,忽喜忽悲,忽嘆忽言, 正側躺在榻上,望著牆角高幾上的那盤水仙發呆,默默流淚, 又笑著拿帕子擦著眼。
達西靠近, 俯下了頭, 擔憂著問:“出什麼事了?”
黛玉抬起眼來, 瞧著達西就笑了:“怎麼才回來?”
“賈雨村來了,跟他確實覲見的事。可你為什麼哭呢?”達西坐了下來,伸手去摸黛玉的頭,“病了, 不舒服了?我給拿條被子來蓋蓋。”
黛玉抓住了達西的手:“你做那些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做什麼沒告訴你。”達西笑了笑,這麼看黛玉特別嬌豔,神情裡有掩不住的激動。
黛玉往榻裡移了移,給讓了塊地:“還說呢,為了讓我早點拿回林家的産業,你怎麼給舅舅他們錢了。那不成你賠我了。”
“也沒多少錢,不過三千兩白銀,一萬英鎊吧。那時若不這樣,拖著走不了不更麻煩。”達西看黛玉讓出來的地方,猶豫了下,小心地躺了下去,頭直接挨著榻上的墊子了。
“這躺得多不舒服。也不拿個枕頭來。”黛玉把自己枕的靠枕塞到了達西的頭下,又拖過來靠枕自己枕上,“那也是咱們的銀子,總不能這麼白給了。連雪雁都心疼呢。”
達西嗅著黛玉呼吸間的香氣,抬起手摸著黛玉的臉,“又不是不讓他們還的。說起來還是咱們便宜,我可是算了他們的利息。”
“這還差不多。”黛玉說了句,“再怎麼你也是英格蘭人,可不能毀了你們商人之國的名聲。”
達西笑了:“你這是贊揚我還是諷刺我呢?”
“當然是贊揚了。那時你我又沒成親,你跟舅舅們非親非故的,借錢收利息自然應當。何況沒半點擔保的……你要了借條了吧?”
“要了。擔保人是北靜郡王。”
黛玉撇了撇嘴:“就算這樣,其實你也是冒了風險。那張欠條,你不在這裡,誰又能逼著賈家怎麼樣。北靜王同理自然肯簽,他賴了,莫說你一個外國人,就是這裡的人,誰又能把他怎麼樣。說起來,他們還覺得你傻呢。再說,今天林之孝家的還跟雪雁說,說你怕不是拿了這點錢,就貪了那一大筆呢。”
達西笑笑,顯然當時已經猜到了。
“錢是小事,白讓人這麼說才是大事,得想個法子。”
“等他們賣掉地和房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我可不能讓你就這麼給人說了。你不在乎,我可在乎呢。若是別人說我,你也不在乎嗎?”
“這自然不同。”
“沒什麼不同。你不許別人說我不好,我自然也不許別人說你不好。”黛玉眼睛閃了兩閃,抿著嘴笑了。
“有你在,還有什麼不值得。”達西忍不住湊了過去,親了親黛玉的唇:“你一直不告訴我,你身上怎麼這麼香。”
“我哪裡知道。”黛玉給達西弄得癢兮兮,嗤嗤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不知道。”